鄭吉見人都走了,看著傅元子道:“你來敦煌到底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賴丹他們都是跟我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們什麼性格我最清楚,你覺得淳於弱,他會在戰場上殺人!你覺得賴丹狠,他不會殺自己人,更不會暗地裏去搞什麼謀殺!你現在就因為這幾個站不住腳的證據就要拿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院中一片清靜,四個人全都看著傅元子,等待她的答複。鄭吉說的正是他們每個人心中的疑問,傅元子這次來敦煌不是和鄭吉談情說愛的,她帶著黃金臥虎環來,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是家族榮譽還是禍及三族,誰也沒有底,包括崇拜她的索勒。
“鄭吉,怎麼還這樣不懂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幾個人同時轉過身去行禮,索勒更是迎上前去邊行禮邊道:“父親怎麼過來了?”
來人正是西域郡守索撫,他看了眼自家兒子,“哼”了一聲道:“你們吵成這樣,我能不過來?丟人!”
訓斥完索勒,郡守走到鄭吉和傅元子麵前,不等他二人說話,索撫先歎口氣,然後道:“傅府郎君奉令行事,豈容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還需要向你們說明因果嗎?尤其是你!”他手指鄭吉,很是嚴厲地道:“他們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
鄭吉癟癟嘴,沒有說話,算是給郡守個麵子。其實他也知道,傅府郎君的權利是當權者賦予的,自己隻是小小的中郎將,若非是傅元子,換成其他傅府郎君,比如傳說中最陰狠孤僻的傅誇子和和傅分子,早就撕破臉了!
一直沒有插上嘴的賴丹趁這個機會,趕緊一步上前道:“郡守大人,鄭中郎,趙宏既然說看到的是我的背影,末將希望查一查,末將信任傅府郎君,也信元子郎君會還末將一個清白。”
鄭吉道:“你說的容易,現在內憂外患,多少異族人在敦煌興風作浪意圖不軌,外麵還有白狼的五千兵馬,龜茲那裏又有人見人怕的鬼魅作妖,你被關起來,這裏怎麼辦?輪台城誰去駐守?”
索撫搖著頭道:“既有趙宏這個人證,你還想讓賴丹離開到輪台去?涼州刺史正在趕來的路上,你想讓他盛怒之下參你一本嗎?”
“我……”
鄭吉剛要說話,卻被索撫攔下。索撫人微胖看起來很和藹,但他說的話這幾個人都很信服。
索撫道:“敦煌有你才有西域的平安,現今長安風起雲湧,隨時都有大動作,這裏更要有人鎮守,以防匈奴趁亂作妖!你啊,你一點都不體會元子的苦心,她是在保你們啊!”
風清雲淡,四下裏隻有蟬鳴之聲,不,還有遠處傳來的敦煌子民各式各樣的聲音,雖然很雜亂,但聽得出所有人都想在這種平安的治世下,努力生活的更好!
賴丹再一次表麵心跡:“賴丹信元子郎君還我清白!”
索撫高聲道:“來人,將賴丹校尉暫時收押,一切聽憑傅家郎君發落。”
進來四名侍衛,圍在賴丹身邊,其中一名道:“得罪!”
賴丹明白,將自己的佩刀解下,遞給侍衛,朝索撫行了禮,又對鄭吉小聲道:“放心!”
索勒上前按著他的肩膀道:“我一定查清楚這件事,你注意安全!”
賴丹點點頭,不知為什麼他總有股悲涼的感覺,若幹年前當他由一個城邦王子淪落為他國丞相的奴隸時,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他馬上釋然了,並且有著堅定的信心。
當年的他一無所有,生死由他人,現在的自己是堂堂的一國校尉,身後有強大的國家支持著,還有這一幹共過生死的同僚朋友!
戰場誰無死?但自己並不孤獨,哪怕是死他們也不會讓自己的血白流!
有朋如此,何其幸哉!
“我不在,你就是鄭吉的右臂,暫時交給你了!”
“放心!”索勒點頭笑道:“你休息幾天而已,我可是替你的,以後要還我!”
賴丹朝淳於霆點點頭,由著其他侍衛圍著,向牢房而去。
傅元子朝索撫行了禮,轉身離開。
她前腳走,索勒立刻跑到自家父親麵前,問道:“阿爺,長安那邊有什麼事?”
索撫白了自己兒子一眼,微斥道:“不該問的別問!你不是一心想當傅家郎君嗎?趁著傅元子在,多多表現,把敦煌幻景的謎題解了,還有淳於,涼州刺史就快到了,撇開官職不談,兒子慘死我們也要給一個父親交代!”
索勒撇撇嘴知道父親在打岔,轉移話題,但也沒有辦法,隻好與淳於霆一起道了聲:“唯!”
索撫看向鄭吉道:“你跟我來!”
在索勒的注視下,鄭吉緊跟著索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