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道:“沒想到什麼啊,對了,你沒想打那寶藏的主意?”
阿什拉趕緊搖頭:“我可不敢,我們疏勒的祖先流傳下來的詩歌中有一句話……” 說完他念念有詞起來。
索勒聽得懂疏勒語,大意是:不要相信沙漠中的任何幻景,那是魔鬼的勾引,隻要你去尋找,魔鬼就會把你的靈魂勾走,隻留下你的白骨永遠埋在沙海中。
這個,倒是和孔雀說的是一個意思。說起來,對於幻景中的寶藏很熱心的人還真不是沙漠人,他們對幻景是敬畏的、恐懼的。而葛立木是匈奴人,那幾個所謂的商人,背景也都不簡單。
“你為什麼說阿禪是匈奴人?”索勒想起來在東市時說的話。
阿什拉撓頭道:“感覺吧,感覺他和葛立木的一些習慣很像。”
索勒點點頭,起身道:“明日我去會會他們。”
阿什拉見他要走,趕緊上前攔住,急道:“索少郎,我……我怎麼辦?他們……他們會殺我的。”
索勒好笑地拍拍他的肩,道:“傻子才會殺你!殺你做什麼?你又不打寶藏的主意,又不知道寶藏在哪?”
“可是,少郎剛剛不是說……”
“我那是嚇你!”索勒安慰著他,道:“如果他們真是殺葛立木的凶手,那麼看到我從你這裏出來,就更不敢動你了,明白不?”
看到對方還是那種一驚一乍的窩囊樣,索勒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是東市的地頭蛇,我是敦煌的地頭蛇,我後麵還有郡守撐腰呢,咱倆聯手,你怕啥啊?誰敢動你,那就是告訴我們他就是殺葛立木的凶手!”
他一邊開門一邊道:“放心吧,我會暗中派人保護你,有什麼事你就來找我,就是別出城,出了城就不是我的勢力範圍了,明白不?”
“明白,明白!”阿什拉點著頭,答的斬釘截鐵。現在就算有人拿刀逼著他,他也不想出城了。
索勒很快就回到府地,淳於霆鄭吉賴丹都在,看樣子是在等他。
索勒見沒有傅元子的身影,笑問鄭吉道:“你家娘子呢?”
鄭吉瞪了他一眼,斥道:“不要胡說!”
淳於霆卻道:“元子郎君又不是探親,她是奉命而來辦案的,她不召喚,我們哪個敢去問啊?”
他話剛說完,外麵便傳來侍衛的聲音:“鄭侍郎,元子郎君讓侍女帶過話來。”
索勒朝鄭吉一挑眉,目光透著猥瑣,鄭吉依舊是用眼睛回應對他的不屑,一邊道:“進來吧!”
侍女是郡守府的侍女,傅元子被淳於霆安排在驛站休息,他既然負責傅元子的起居,配備給她的侍女當然是郡守府很得力的。
侍女給每位行了禮,然後道:“鄭侍郎,元子郎君令奴婢傳話給您。”
“講!”
“元子郎君道‘鄭侍郎還要布防軍事,以防匈奴趁機尋事,敦煌幻景的事,鄭侍郎就不要參與了,還有賴丹校尉,既做鄭侍郎的副手,也不要參與了!’”
別人還沒有說話,索勒已經插著腰叫道:“都不參與,誰來查?她自己嗎?小華你說她是要我們都休息去嗎?”
小華自然是侍女,她朝索勒微微一笑,繼續幹脆地道:“元子郎君還道‘查凶手和幻景的事,就交給少郎您和淳於校尉辦,她還說……’”
“說什麼?”
“元子郎君說反正少郎也是閑著,閑則生事,不如查案去,免得給鄭侍郎惹事!”
“嘿!”索勒一臉“我也是親娘生的,憑什麼不讓我吃飯睡覺”的委屈加憤怒樣,破口大罵:“傅元子,你欺負老實人!我一沒俸祿,二沒官職,我這是白幹啊!你心疼你家夫君,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在坐的三位都是知道他什麼德行的,這是變相要“糧”,趁機揩油呢!三人彼此眼神相會,鄭吉先道:“我這月的俸祿給你一半!”
索勒停止了叫嚷,吐出二字:“謝了!”
接著,賴丹搖了搖頭道:“你這月的酒錢我全包了!”
索勒不知從哪裏搜出把小刀,正挑著自己的指甲裏的泥,頭都不抬,道:“謝了!”
他等了一會兒,見沒有聲音了,抬起眼皮狠狠瞪向淳於霆,淳於霆卻悠然道:“淳於身為校尉,雜活卻比少郎君還多,我找誰要工錢去?剛剛那幾個於闐人還是我費口舌勸走的呢!”
“他們來做什麼?”鄭吉一邊問一邊揮揮手,侍女明白低低道了聲:“唯!”抬首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