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立木的死和你有關?”索勒沉著臉邁著步子走到阿什拉麵前,冷冷道:“你殺了他?”
阿什拉的反應不吝於被雷擊,他驚慌地睜大眼睛,搖擺著自己的手,緊張地犯起了口癡的毛病:“不不不,不……我,我,我,怎……怎麼……會?天,天神在上,我我……我哪裏敢啊……”
“那你慌什麼?為什麼求葛立木別怪你?為什麼說不是故意的?”索勒伸手拽著他的前襟,令他靠近自己,寒著臉繼續:“在城外,隻有你看到葛立木的屍體時慌了,看一眼轉頭就跑,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
“哪個慌了?索少郎看錯了!”阿什拉已完全清醒,耍起賴來。
“我會看錯?那你下次該想想辦法怎麼把你這一頭花白的卷毛弄黑,你以為包個布巾就看到頭發了?”
“哎約,天神在上,”阿什拉見瞞不過去,隻好苦著臉開始狡辯。“好好的一個人被雷劈死了,誰看到不慌哦?天神在上,葛立木這個奸商啊,坑了不少人,恐怕是天神再懲罰他,我……我同他一樣,我當然怕啊!”
“是嗎?可是剛剛你還說葛立木不是你殺的,言下之意就是別人殺的嘍?”
阿什拉眨眨眼,幹笑道:“我是……我是聽別人說的,別人說他是被殺……”
“沒有人知道!”索勒快速截下他的話,“除了站在屍體旁的我們,隻有你知道,那麼遠你怎麼知道他是被殺的?除非,……人是你殺的!”
“冤枉,冤枉!”阿什拉“撲通”跪地,嚎叫道:“索少郎,我沒有,真沒有!我隻是看到他兩腿燒焦了都連在一起,很明顯是被捆上了,所以我才想他是被人殺了!”
量你也沒那個膽子!索勒在心中腹誹。他當然知道不會是麵前的人殺的,他自認對阿什拉還算了解。這是個無賴,卻絕對沒膽量殺人。
但是,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麼,所以不逼不嚇他肯定不會說的。
“阿什拉,你別再狡辯了,我聽到的,看到的,還有你這個……”索勒用手指了指榻上了包裹,冷笑道:“你比誰都清楚葛立木是怎麼死的,不然你不會慌成這樣!”他鬆開阿什拉,自己走到榻旁坐下,翹著二郎腿道:“你現在有兩種結局,一,葛立木死得蹊蹺,敦煌城都知道了,肯定要查出凶手,堵住其他言論,而我隻要把剛剛從你這裏聽到看到地說一說,你就是凶手了,上麵也好交待!”
他看著緊張地轉動著眼珠子的阿什拉,接著道:“二,我現在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就憑你知道的那些消息,我肯定你會被人滅口,然後他們把你的死弄成是被葛立木的鬼魂所害,一切就都完美了。”
“不不……天神在上,我什麼都沒有做!”阿什拉急地連家鄉話都說出來了。
索勒冷冷一笑,起身便走,阿什拉嚇得馬上抱住他的腿,叫道:“別走,別走,索少郎,你要坑死我啊!”
索勒一把將他提起來,眼眸甚是狠戾,“明明是你坑死了葛立木,到底怎麼回事,說!”
他一鬆手,阿什拉退後了兩步,抵到牆上,終於歎了口氣道:“葛立木知道寶藏在哪裏,他先後答應了三個人,都收取了一些錢財。”
“然後呢?他想跑?”
“不是!”阿什拉搖頭,接著道:“他也想分一些,哪怕是一顆寶石也好,不過他怕一個人會殺他滅口不認賬,如果帶上三家,反正也要分,不再乎他一個,真要打起來他還能躲一躲。”
“哪三家?”
“大月氏的木察塔爾汗,大宛那個百戲團的女團主來茵古爾,還有康居的阿禪。”
索勒見他又不說話了,立刻道:“不想和葛立木一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葛立木經常到我這裏喝酒,兩壺酒下肚什麼都不瞞我,前天喝完酒後他讓我幫個忙。他說他們三家同意一起去挖寶藏了,後日下午,就是今天,他要約他們出城在林中商談,因為他們住的地方都遠,他去通知在懸泉置表演的來茵古爾,他說這女人看著還麵善一些,希望和她多多近乎,倒時能多分一些給他,他要我去給木察塔爾汗和阿禪帶話。”
阿什拉歇了歇,接著道:“我稍話過去,他們都同意的,也沒什麼說話,今日我便一直留意著他們,下午他們兩個都出城了,雷雨前回的城,雨後又都出現在東市,可是,葛立木卻死了。”
“他們回來後,你們沒有交談嗎?”
阿什拉搖頭:“沒有,我就是個帶話的,他們也都給了我好處,跟我就沒有關係了。”
“那個來茵古爾呢?”
“今天上午她的百戲團和葛立木一起進了城,我看到他們有說有笑,挺親密的。”阿什拉撓了撓頭,微笑道:“我還在想,他和這個來茵古爾沒準有啥呢,搞不好就有老婆娃了……唉,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