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適時叫道:“先把屍體拉回去!都散了,趕緊回城,不然關門了!”
沒有熱鬧看了,屍體也被拉走了,眾人瞬間做鳥獸散,畢竟誰也不想和屍體同行。
孔雀看著同行的鄭吉和傅元子,有些傻眼。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兩人關係不一般,索勒還唯恐天下不亂地跑到他身旁,拍著孔雀肩膀,低聲笑道:“早跟你說了,這株水蓮不要碰,她是鄭吉未過門的媳婦,他倆早訂過親了。”
孔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驚鴻一瞥真不是書裏的寫出來了,這一天裏他隻要想起早晨初見傅元子時的樣子,心裏就甜絲絲的,感覺這半年的奔波,加一整天的辛苦都沒有什麼。
現在,見他二人欲語不語的樣子,就覺得心中酸酸涼涼,整個人悵然若失的。
他腦海中正有一株清新的水蓮,嬌豔欲滴,迎風而舞,他恨不得馬上遊過去摘之,可惜,自己還在岸上呢,這株水蓮卻已順著水流而下,離自己越來越遠,真的是“在水一方”了!
不過還沒等他過多哀悼自己失敗的一見鍾情,孔雀就被他們說的話驚到了。
“淳於霆說你要後日才回來,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傅元子低聲問著鄭吉:“白狼屯兵陽關搞清楚原緣了嗎?”
什麼?白狼屯兵陽關?!孔雀本能地看向索勒,索勒知道他要問,點頭道:“我也是剛剛知道的,白狼的五千騎兵駐紮在陽關外五十裏,說是那裏水草豐盛適合養馬。你也知道,現在漢匈之間尚且和氣,匈奴還派了和親使者,他沒有異動,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孔雀沉吟了片刻,道:“我要回樓蘭。”
從陽關到樓蘭,快馬加鞭一天足矣,這都算是“兵臨城下”了,自己竟然不知道!白狼對樓蘭的態度很是曖昧不清,五千精銳騎兵,他若圖謀不軌,樓蘭危矣。
索勒看了看天色道:“要關城門了,就算回樓蘭也要明早,先回城吧。”
孔雀點點頭,沒有說話。
一行人繼續前行,索勒卻在心中開始盤算。這個時候他是不希望孔雀走的,因為孔雀聽得懂很多語言,在敦煌找不出第二個了。但是,白狼確實是個威脅,天天在城門下晃,萬一哪天真闖進去呢?
進了城,索勒和鄭吉他們先回去議事,孔雀一人回驛站休息。剛到驛站門口就出來幾個人,孔雀一看,那不是青虎和阿勒吉嗎?
他二人也看到了孔雀,匆忙迎上。青虎拉住孔雀,興奮地道:“哥,阿勒吉剛遇到淳於校尉說你回來了,特意跑回來告訴我,我們正要去城外迎你呢!”
孔雀也很高興,剛想問他們為何在此,馬上明白肯定是因為幻景的事,烏孫安息的人都來了,樓蘭離這麼近,怎麼可能不來人?不過,看來熱鬧是看不了了!
“進去說話!”孔雀帶著蹦蹦達的青虎弟弟進了房間,看著他和阿勒吉道:“明日一早我們啟程回樓蘭。”
青虎明顯是還沒有玩夠,馬上著急地問道:“為什麼?我還想看看那個傳說的寶藏呢!”
“寶藏關你什麼事?沒看到敦煌城來了那麼多生麵孔嗎?”孔雀斥責著自己的胞弟
:“你不是最信大法師那套話嗎?‘沙漠中美麗的幻景,那是魔鬼在引誘你去他的家!’你忘了小時大法師說過的話嗎?城外已經死了一個,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留在這裏做什麼?”
青虎癟癟嘴,小聲嘟囔道:“看看都不行?”
孔雀剛瞪過去,阿勒吉在下首沉靜地回道:“孔雀王子,屬下這次陪青虎王子來敦煌,並不是為了寶藏,這寶藏歸誰也不屬於我們樓蘭,這次來是大汗讓我們過來的。”
“哦?”
“對啊,是父汗讓我倆過來的,不對,不光是父汗,還有大法師呢!”青虎忙道:“父汗說去年樓蘭大旱,幸虧有索少郎,索郡守也派兵幫我們通渠,我們樓蘭人恩怨分明,如今索郡守有難事,我們也要相幫。還有大法師,他也說要我們盡力幫忙!”
“就憑你?不添亂就好,能幫什麼忙?誰會聽你們的?”孔雀信父汗會這樣做,隻是青虎能做什麼?樓蘭國小言微,客套客套也就算了。
阿勒吉卻道:“這次與我們同行的,還有桑諾法師,大法師說敦煌出了幻景,是不祥之兆,魔鬼已經打開了大門準備招待客人,而我們要與魔鬼搶人!桑諾法師已經勸走了許多信徒了。”
孔雀歎了口氣道:“那我們也要走,白狼的五千人馬在陽關外駐紮,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