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行還在為他的不靠譜生氣，不免陰陽怪氣道：“沒想到顧先生認識韓先生的時間不久，感情這麼豐富。”
顧伯兮冷淡道：“韓小姐不也一樣。”
兩個人看著對方勉力表現出的沉痛表情，又各自不屑的別過臉。外麵有人道：“下一位，蘇奉孝蘇先生。”
顧伯兮對著花圈鞠了個躬，走了。
臨走前，往程錦行手裏塞了兩個用油紙包好的酥餅。程錦行鼻子動了動，左右留神，又把餅塞進袖口裏。
晚上守靈的時候可以吃。
蘇奉孝進來了，瞟了眼棺材，發現裏麵沒有人，又看了眼程錦行，便對程錦行行了個禮。裴琛轉頭看到蘇奉孝，下意識要拍他的肩膀，念在葬禮的原因，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
“你來啦。”
“嗯。”蘇奉孝點點頭，又看向程錦行，嘴角含笑，”韓小姐節哀。”
“你笑什麼？”程錦行不放過一絲微表情，正打算捉個現行，蘇奉孝一本正經道：“其實我剛才在想，為什麼這靈堂裏會有桃酥味。當我湊近韓小姐一聞，立刻就明白了。“他戲謔的說，“韓小姐沒吃早飯嗎？“
一番話說得程錦行臉發燙，心砰砰跳：“誰說我沒吃了，你鼻子有問題。”
要是被人知道她在追悼會上偷吃東西就慘了，她正著急怎麼搪塞過去，忽然一陣難聞的氣味散開。
“怎麼回事？”裴琛下意識靠近程錦行，拔槍。
蘇奉孝也微眯眼，壓低聲音：“好像是從棺材裏冒出來的。”
眾人回過神時，靈堂裏的人開始騷動起來。
程錦行膽子大，慢慢走向那棺材，忽然一個黑影躥出來，她驚叫一聲，連連後退，有人把住她的雙肩：“小心。”
驚魂甫定之際，黑影又一次衝著程錦行而來。一個臂彎將程錦行攬到懷裏，黑影嗖的一下掠過二人。
程錦行下意識低頭看了眼環著自己的手，不知道究竟是誰護著她。裴琛的聲音適時在頭頂響起：“荷生，你沒事吧？”
難道是裴琛替她擋著了？可是這人的衣料如此光滑，身上還有一股與煙草混合的香水味，不像是裴琛的風格。
“韓小姐，你怎麼不動了？”溫熱的氣息在發絲間遊走，程錦行悚然一驚，是蘇奉孝的聲音。
“唔。”程錦行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原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裴琛沒來得及顧上她，倒是離她稍近的蘇奉孝幫她擋了一遭。
男人漂亮的鳳眼挑著，程錦行忽然覺得袖口空空，心道不好，蘇奉孝果然揶揄道：“剛才不小心抓到點東西，好像是清芳齋的桃酥。”
程錦行瞪眼：“你……”
霎時槍聲響起來，副官閆九一槍崩了那黑影。
等煙霧散去，大家湊近一看，才發現是一隻烏鴉。
“好端端的怎麼會從棺材裏冒出一隻烏鴉來？”人們竊竊私語，裴度的臉色不太好看，命人捉起那隻死烏鴉，程錦行眼尖，看到烏鴉腿上還綁著一張便條。裴度展開紙條一看，上書四個字：“千古奇冤。”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韓文棟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