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後宅,丁夫人的鶴鳴堂剛剛迎來兩位客人,乃是夏侯惇之妻和夏侯惇之子夏侯楙。夏侯楙年少英俊,家中同樣又和曹氏關係非比尋常,自幼與曹氏子女來往,自然也和曹靜熟識。何況夏侯楙自小就傾心於曹靜,隻不過曹靜無意未曾與人提起罷了。丁夫人和夏侯夫人一道賞花聊天,夏侯楙和曹靜就在一旁陪坐著。夏侯楙注意到曹靜鬱鬱寡歡,似乎有心事,於是湊過去道:“清河,你怎麼了?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剛剛出征歸來比較疲憊呀?”
“子林,我沒事的。休息幾日就是了,你也不用擔心的。”曹靜心情鬱結,也不想和夏侯楙多說話,但倆家的關係擺在那裏,也不能太過冷淡了,隻是敷衍兩句罷了。
夏侯楙陪著曹靜在後宅散散心,也一路無話。臨走前,夏侯楙很認真的盯著曹靜的雙眸問道:“清河,你願意嫁給我嗎?”其實陪著曹靜的過程中夏侯楙一直盤算著此事,最終忍不住詢問。
曹靜也被夏侯楙突如其來的求婚嚇住,但立刻清醒過來連忙嗬斥道:“夏侯楙!你竟敢言語輕薄於我,小心我告知父親,要你好看!”曹靜的語氣斬釘截鐵,容不得半分置疑。曹靜盡管拒絕和陸仁的親事,但是畢竟深愛陸仁。如果真要她立刻嫁與他人,也是斷斷做不到的。
夏侯楙被曹靜嚇住頓時蔫了,諾諾道:“我母親最近催促我盡快娶妻成家,可是從小到大我一直喜歡你,所以我想……清河,隻要你願意,我立刻回去稟明父母,即日就來向曹公、夫人下聘禮……”夏侯楙也並不是不知道曹靜與陸仁兩情相悅,本來已經想放下曹靜,隻是聽夏侯惇說起曹靜拒婚,這才認為趁虛而入。
曹靜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太大,反複思索才緩緩語氣道:“子林,你我的確自幼青梅竹馬,我們兩家也交情匪淺,但是清河從來都隻把你當做我的兄長看待。現在我也真心希望兄長能覓得佳人相伴,清河會誠摯的祝福你們,但至少清河明白我不是你的良人。”曹靜深愛著陸仁,所有的一切也隻不過痛恨陸仁處處留情,僅以感情而論,兩人之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夏侯楙神色一黯,也隻能無功而返。當然,這一切除了夏侯楙、曹靜兩個當事人外,無人知曉剛剛發生的一切,也成為二人間的秘密。等夏侯楙離開後,曹靜愈看愈加覺得一切都那麼無聊,又想起陸仁的英俊容顏,更覺心痛難忍,隻得帶著侍女回到房間休息。
入夜後,陸仁也回到後宅,二話不說徑直奔向曹靜的閨房。沒想到,曹靜的侍婢曹冉兒卻是娥眉一豎,不顧身份有別竟然直挺挺的橫於門前,硬生生的擋住陸仁。陸仁聽聞曹靜拒婚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地發,再見曹冉兒攔路,頓時心頭火起,慍怒道:“曹冉兒,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擋本將去路!還不讓開!”陸仁沙場浴血下,殺人堆裏打磨出的氣勢連身經百戰之戰隻怕也會不寒而栗,豈是曹冉兒一介後宅女婢所能承受的?
曹冉兒同樣也從未沒見過陸仁發火,一直以來陸仁都是笑對眾人,尤其是她們這些小姐身邊的丫鬟平日間也沒少學著曹靜、曹節等女一般欺負陸仁。現今陸仁不悅,曹冉兒氣勢矮了一截,連忙福禮惶恐道:“將軍(兗州之戰後,陸仁受封征東將軍。)息怒,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將將軍擋在門外,還請將軍不要為難奴婢。”其實曹冉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曹靜與陸仁她誰也得罪不起,但若論關係,當然還是心向自幼自己服侍長大的曹靜。
陸仁見曹靜如此態度,心更是一沉,再次冷冷道:“讓開!”陸仁一路征程剛剛回府,連一身鎧甲都沒來得及換下,就衝到後宅曹靜閨房。陸仁愈加惱怒,手已經扶到腰間的青釭劍上,眼中流露殺意,隻怕曹冉兒再強行擋路,隻得在此地血濺七尺。
曹冉兒望望身後房中的曹靜,即使再畏懼陸仁,但一想起平日間曹靜待己如姐妹一般,隻能置之死地的再次攔住陸仁的去路。陸仁怒焰暴發,都不欲再與曹冉兒多言,“哧——”腰間的青釭劍隨即出鞘!
曹冉兒自知若是陸仁要殺自己,恐怕誰也攔不住,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奴婢。曹冉兒索性雙眼一閉等待著青釭劍削下自己的頭顱,在最後的意識下,曹冉兒不由得望向曹靜的房門,小姐,奴婢隻能來世再來服侍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