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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紐約,差距縮短了嗎?

生活

紐約,讓你想起了什麼?

世界藝術商業之都,電影人、藝術家都想去朝聖的地方,觀光客向往的大蘋果,華爾街名利場的角逐……可是,在近代華人電影創作者的經驗裏,紐約,又是個什麼地方?

說起電影人與紐約的關係,可是多到數不清。譬如兩位極具代表性的紐約導演,伍迪·艾倫與馬丁·西科塞斯,他們的電影伴隨我們走過人生歲月。那些年裏,他們都是遙不可及的電影神。

然而世事難料,沒想到神祈走入人間,還真有目睹的一刻。

譬如正在台灣拍攝《沉默》一片的馬丁·西科塞斯,當年我們坐在電影院裏看他執導的《憤怒的公牛》《出租車司機》……誰會想到,事隔二三十年,他會踏上台灣、來到這裏,在台東拍攝他多年的夢想?而誰又曾預見,近幾年來世界局勢的轉變,讓內地成了好萊塢各劇組前往取景的好所在?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東、西雙方的交流,如今不再是單向的“東往西取經”,“西往東探索”的頻率也日漸加速。

不論是陳凱歌、張藝謀、賈樟柯,抑或楊德昌、侯孝賢,還是王家衛吳宇森,都曾是“紐約影展”及紐約現代美術館“新導演新電影”影展的熱門人物,而他們的電影,也都在這裏獲得高品味紐約客的讚賞,更成為各方學子們學習的目標。

記得陳凱歌拿下金棕櫚獎那年,也是紐約影展的座上客,而當時特地前來給《霸王別姬》捧場的,有當時炙手可熱的麥當娜。她與陳凱歌聯袂出席酒會,把樸素長發、與陳凱歌同拿金棕櫚的澳洲導演簡·坎皮恩給晾在一旁。

侯孝賢,也在《悲情城市》拿下威尼斯金獅獎之後的一個月,出現在紐約影展,1988年才上任不久的紐約影展主席理查·潘尼亞,當然不會放過將這部電影介紹給紐約客的機會。

而楊德昌第一部入圍戛納競賽項目的《獨立時代》,也不例外地在紐約影展出現。有趣的是,《獨立時代》在戛納放映時,記者、觀眾及影評人看片太多、不及細細觀賞、忙著離開、碰翻椅子的響聲惹惱楊德昌的情況,不曾發生在紐約,《獨立時代》中都會裏光怪陸離的人際糾葛,紐約客不時發出會心笑聲,也是我坐在林肯中心看片時的最大樂趣。而那次的紐約行,居然是楊德昌第一次到紐約,當然,他很快就混熟了。

那些年,我連著五年前往紐約影展采訪,每次都待上一個月,好好看片、細細體會。那些年,也正逢兩岸三地導演一步一步走上國際影壇、經由影像發光發熱。在紐約林肯中心的映演廳內,我還記得,當年張藝謀坐在艾莉絲·杜力廳中,向國外觀眾介紹他的新片《秋菊打官司》,台下觀眾很熱切地向張導發問:“你可不可以來我們這拍片?”因為喜愛,想要延攬。可張藝謀很清楚:“我最好是在我的地方拍片。”

有趣的是,長住紐約的李安,則從一個電影學院學生,成為紐約導演。他的《冰風暴》《少年派》兩度成為紐約影展的開幕片,《臥虎藏龍》也成為紐約影展的閉幕片。

紐約舞台上,各國導演來來去去,華人導演也曾駐足,也都留下痕跡。

當然,這條路還會繼續下去,後繼前仆,台灣下一個接棒的還有誰?新進如《冰毒》的導演趙德胤已從亞美影展開始亮相;健將如蔡明亮,則將從今年10月26日起,在紐約影像博物館辦回顧展。

影展年年會辦,電影天天有人拍,而整體的前進,則是一點一滴、逐步改進累積,才會達成。對於華人電影,今天的中西,在縮小差距上已有了開始,這是這麼多年來華人電影工作者的共同努力。當有一天,我們能夠如家常般地談論紐約、甚而世界地影人影事時,如常般的努力於自己的創作時,新局麵或將真正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