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部電影 兩人決定(2 / 3)

正是這樣的現場方式,可以hold住一眾大牌演員。“因為前期準備充足,故每場動作戲雖然大型複雜,又多實景,均拍攝順利,沒遇上太大困難。”梁樂民表示,“各演員的演技比拚才能順利進行,如學友先後跟王學圻、張家輝持不同立場,對白針鋒相對,氣氛緊湊,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這一點得到了諸多“戲骨”的首肯。“慶幸自己接了這部片,作為新導演,他們所做的準備功夫非常充足和認真,每場戲的拍攝都拿捏準確,十分難得。”張學友說,而擔綱動作大場麵的張家輝則表示:“兩位導演能走在一起合作是很難得,因為創作是一種獨裁的工作,要將不同意見融合並不容易,方向一致至關重要。”

“我們的文化就是拍動作片”

一部電影,兩個導演,這樣的配置保證了《赤道》每一個細節的溫度。“手提核爆裝置DC8”的設置就是梁樂民反複考證和思量的結果。“你不能太虛構,太虛構的話人家就會罵你。我找了很多資料,發現發電的第四代方法裏有一種是一個圓圓的球,這種最安全的組成方法因為太貴沒有普及,而資料顯示手提裝置早在五十年代就由美國自己開發了。”他回憶說,“將這些資料組織起來後,我就去找退休的大學教授問,直到他肯定我的idea(創意)和假設的可行性,能騙到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了,我覺得夠了,才放心寫下去,再讓美術指導根據我們的資料去再創作。”

“看過電影,就知道錢都花在了哪裏。”《赤道》的不少場景由軍方配合拍攝,而動作設計也比前作有更大的提升。據兩位導演透露,為了請張學友出山,他們花了半年時間,而張學友之所以接演,一是出於對《寒戰》的欣賞,二是被劇本和兩位導演所打動,甚至首次嚐試大胡子造型;女演員文詠珊為了該片角色,在拍攝前花了半年時間訓練,每天要跟教練對打和做一百次掌上壓,“所有演員都是受過軍事訓練的打法,一拿就知道你懂不懂拿槍,不能騙的”;而很少拍槍戰片的張震,也提前做了一些槍械方麵的訓練,現場用的都是真的子彈,隻是沒有彈頭。

“我們不是要拍複雜,而是因為我們也是觀眾啊,做了那麼多年觀眾,我們就是生怕浪費觀眾時間。”陸劍青說,“兩方麵,一是不要老板虧本,二是觀眾買票,現在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你要人家兩個小時聽你說,就不要讓人家覺得浪費時間,要讓人家在戲院覺得很開心,很興奮,而不是想要拿刀片割破戲院—都是這麼過來的,這種感覺我們很清楚!”

“英雄主義的電影或類型片,要走出一點新意其實是挺難的。很規範,很公式的……但,我們的文化就是拍動作片!”梁樂民坦承自己剛看過好評如潮的《爆裂鼓手》(Whiplash),“其實無論是不是動作電影,就是要關注群眾的情緒—像Whiplash,它一開場第一分鍾就告訴你,人不多,但是所有東西都很細節—一場動作都沒有,但為什麼你血液沸騰?為什麼你對角色動容?為什麼你恨不得要踏上這個屏幕?因為矛盾,你要超越自己,打敗自己,其實所有這些都經過的事情,都好像是告訴從前年輕時候的你—記得嗎,我怎樣有所得和有所棄,走到了今天?”

顯然,梁樂民和陸劍青,作為“新式港片”的代表人物,他們對港片精神的承襲比拍攝傳統更重要。

《寒戰》裏讓人印象最深刻的鏡頭之一,是開放式的結尾裏,梁家輝對郭富城說:“不過有一件事真的是你錯了。二次大戰,當年的美國總統羅斯福問英國首相丘吉爾如何評價這一次大戰,丘吉爾回答:這一場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不必要戰爭——他沒有說過所有的戰爭都不必要。”高樓大廈下,風聲鶴唳,敬禮相對、神情肅穆的兩人,讓人輕易想起“新式港片”的巔峰之作《無間道》。

另一句同樣適用於預告《赤道》的《寒戰》台詞是:我想看看他變了多少,還剩下多少?“矛盾就是好看。”陸劍青坦言,“《寒戰》被定義為香港的新‘警察故事’,《赤道》我們想做的則是,以國代人,立場不同,表現不同—觀眾什麼動作沒有看過?需要花錢買票的,終是鬥智的遊戲—赤,有火焰之意,所以赤道也是指片中一群高手能夠承受非同一般的熱度,以及炙熱交鋒的狀態。”

“如果學友哥還不答應我,

我就馬上要跳下去了!”

門上的海報寫著:一個可能是香港電影史上最“真實揭秘”的警察故事。門裏,就是《赤道》監製管東銚小姐的辦公室。辦公室外,整個維多利亞港灣在腳下奔流不息,也仿佛在上海的黃浦江畔—而這兩個城市,都盛產以“精明”著稱的女人—對電影行業而言,尤其是製片人,這絕對是一個必要且值得盛讚的特質。隻是,細看這間辦公室,又很容易覺察出一個女人難得留存的“天真”:落地窗邊,半人等身的兔巴哥玩偶斜靠一隅,懶懶地望向天邊。

“我剛剛做了一個英皇電影,是一個溫情戲,也不是警探片——隻要是有智慧的,我都喜歡。”她說,“其實我是直話直說的那種,可是在電影世界裏麵就不行,太簡單不好看。所以我們常常去想一些複雜的人物關係,都是在電影裏麵去找。雖然本身我是很簡單,可是我很喜歡看那種‘用腦去想’的電影——不管它是什麼類型。其實觀眾也很愛動腦的,真的,因為《寒戰》我們沒有想那麼多事情,可是你看評論,他們想了很多東西出來,蠻有趣的。”

至於《赤道》—“拍完之後,我跟他們說一部《赤道》等於拍了五部戲,真的,辛苦。”管東銚停了一下,“但是,值得。”

對監製而言,劇本複雜、主要人物眾多、“大咖”檔期難調一致,這其中任何一項都足以讓人頭大,偏偏《赤道》讓管東銚全占了。

當然,完成後的“赤道七雄”亮眼奪目,既代表片中亞洲的多方勢力,也代表各地“大咖”演員聚集在一起的不易。“為了等所有演員能進這個檔期,差不多等了兩年。”管東銚回憶說,“本身劇本是複雜,出來後有半年我們就是在想用什麼演員,這是一個電影的關鍵。”

梁樂民、陸劍青和管東銚確定的第一個人選是張學友。“我們三個想拍張學友,因為覺得很久很久沒有在大銀幕上看到他,而看他之前的作品,他其實蠻幫助香港的新導演的。所以我感覺,我們兩個新導演應該可以有機會能拍到他。”管東銚說,“要請到好的演員,總是很困難的,中間我們差不多和他談了半年,我最後開玩笑地跟他經紀公司講,如果學友哥還不答應我,我就馬上要跳下去了。為什麼要堅持?因為我們一直說,沒有學友哥這個量身定做的教授角色,我們可能不會想做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