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取鬧就無理取鬧吧,憶寒,我覺得我越來越沒耐心了。
若是易地而處,試問你又能夠做到幾分呢。
溫暖呆呆地想了許久,側過頭收到邵潤軒複雜的眼神,微微地笑了起來,“師兄,我在你心裏,不是這麼沒用吧?”
他端過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溫暖,“暖暖,我有時候覺得,你總能超乎我的想像。”
溫暖接過來喝了一口,孩子一般地眨著眼睛,“謬讚了。”
晚會開始,陸母上台致辭,一身昂貴的織錦刺繡旗袍穿在身上,既端莊美麗又高貴典雅,溫暖站在台下,看著這位與陸憶寒的眉眼相似的女人,一時又是心緒萬千。
開始競拍。
第一個拍賣的,是陸氏捐獻的宋代白玉長銃瓶,低價是兩千五百萬,最後的得主,是溫暖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位宋老先生,以四千三百萬的高價拍得。
卻不是陸母上台,年輕的女子笑容靦腆地把白玉長銃瓶交到宋老先生的手裏,底下聞風而來的記者一擁而上,劈裏啪啦地按著相機的快門,鎂光燈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樣顯而易見的授意,赫赫然就是明天的頭版頭條。
溫暖微笑著,一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她暈乎乎地覺得,這酒可真甜,都絲絲地滲進心裏了。
要不然,她怎麼覺得,心裏不那麼難受了呢。
拍賣在三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結束,接下來的就是自由進食談話活動。
邵潤軒體貼地端了點心過來,溫暖空腹喝了幾杯香檳,這會子倒吃不下了,勉強吃了幾口蛋糕填腹,生怕消耗太多體力回不了家。
李薇站在遠處與其他的名媛淑女開著玩笑,時不時地看著這一男一女溫柔相待,驕縱地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瞅著邵潤軒去了洗手間的方向,她輕笑著,拉了兩個要好的女子,拖著裙擺越過人群迤邐而來。
三個活色生香的女孩子便站到溫暖的麵前。
李薇皮笑肉不笑地道:“溫小姐,好本事啊,邵家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呢,你竟然也勾搭得上。”
“嗬嗬,”溫暖笑了一聲,終究是忍不住過來挑釁了麼?可惜碰上自己心情不好,每次都不想給她好果子吃,“哪裏比得上李小姐。”
跟著來的女孩子當真以為她是在嫉妒李薇跟陸母的關係,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家世這種東西呢,羨慕不來的,投胎之前就應該看清楚自己的將來,別等做了人,才這樣巴巴地想攀著不放。”
溫暖怡怡然站起身來,莞爾一笑,“說的也是,我正苦惱著,這樣被攀上了,該怎麼辦才好。”
李薇的臉色一變,溫暖更笑得璀璨,隻不過是說了事實,明明就是陸憶寒費盡心思追的自己,憑什麼要這樣平白無故地讓你們欺負去了。要是被戴夢瑤知道自己這麼被欺負,那還不被她罵死。
“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旁邊那女孩子畢竟年輕,哪裏受過這種氣,不肯善罷甘休,看著溫暖春風得意的樣子,長裙及地,婀娜飄逸,惱起來,壞心眼地偷偷伸出腳在梗住她的步子。
溫暖也真沒提防,本來就是穿不大慣的長裙,又被這麼一絆,慌亂中踩著了自己的裙擺,踉蹌著就往前摔去,手條件反射地抓住長桌上的鋪著的桌布,桌布卻隨著自己的重量隨之移了過來,隻聽見嘩啦的一聲響,桌布上的東西就率先掉到了地上。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溫暖應該會狼狽不堪地成為那天晚會的一大笑話。
可是,偏偏出了意外。
一隻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撈住她纖細的腰。
溫暖本來視死如歸地閉上眼準備摔地上了,結果回過神來卻被緊緊地抱在了一個熟悉的懷裏,依舊是清新的薄荷味道,健壯的胸膛裏傳來悶悶的聲響,連心跳的頻率都是一樣的。
她忽然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