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能知道那隻狐狸性情大變的原因了。”她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說。
君遙華眼中閃過詫異,卻也因她蒼白的臉色而擔憂,顧不得繼續調查,他先將她帶離著密閉的空間,讓她稍微透透氣,順便,聽聽她獨到的見解。
雖然他身為陰陽師,有著透析事物本質的眼,但他天生缺陷,無法體會情感等抽象的東西,而這點,安怡然雖然木訥,卻比他敏銳許多。
扶著有些顫抖的她,兩人來到了L廣場附近的咖啡館,稍作休息。
安怡然向他講述了她所看到的那些如夢似幻的場景。
聽完,君遙華沉默片刻,問:“你的意思是,它是因為被剝皮產生的怨念?”
“不,”安怡然搖搖頭,皺著眉,嚐試著解釋她所體會到的心酸,“比起怨念,我覺得更像是被所愛之人背叛的悲傷。”
幻境中,她的視線似乎一直停留在那個矮小男子身上,每每當他出現時,原本黑白的世界,立刻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如果是我,全心全意相信著一個人,卻被人背叛,殺害,我……”
她突然頓了頓。
“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難過?傷心?痛苦?憤怒?似乎這些都不足以形容那種感覺,我真的無法想象。”她很難想象她隨順單純的世界中,會發生這樣的事。
“即便這樣也無法解釋,那隻狐狸的成長為何會異於常理。”君遙華支著下巴,沉吟道。
不知為何,安怡然眼前浮現出那些被製成皮草的動物們。
“若,它是以其他動物的悲傷為食呢?”
最後一塊拚圖終於找到,君遙華露出滿意的笑容,狹長的魅眼流動著異樣的神采。
“如此一來,便能說通了。那隻狐狸是因為自己的毛皮被救過它的人剝取,又看到其他動物和自己一樣下場,因此流連於L廣場,久久不願離開,以動物殘存的靈氣喂食,導致其法力異常精進,隻要能找到解除它執念的辦法,便能讓它放過你媽媽朋友的兒子。”
他的總結推論卻得到安怡然困的搖首。
“還是說不通啊,為何幾十年來都隻是小小惡作劇,沒出過什麼大事,這次它卻執意要害陳劍真?”
“世人都道狐狸狡詐奸猾,其實世間最狡猾的種族莫過於人類。狐狸的行事準則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有與自己有關的人或事,才能得到他們的眷顧。從年歲來推斷,陳劍真不可能與狐狸有正麵接觸,必定是與那個矮小男人有關。”
君遙華耐心的解釋,讓安怡然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
皮草,狐狸,陳家……
她突然激動地起身,抓起包包,飛也似的朝外跑去。
“我去查查陳家的舊事。”
安怡然丟下君遙華,衝出咖啡館,直接來到了陳劍真所在的醫院。
此時已是醫院的宵禁時間,想辦法混入住院病房,大多數病人已經休息,走廊的燈也熄了大半,長長的走廊深遠而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