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2 / 3)

“沒空!”

孟行慎無法置信地瞪著手機。

什麼情形?他居然被掛電話?!

他改撥員工的電話,“阿峰,能不能跟你借個機車,我——”

“不借!”又掛斷。

關梓齊聳聳肩,回他一記愛莫能助的表情,瀟灑走人。

“……”他與薑若瑤麵麵相覷。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這樣。”

“沒關係,我自己等公交車就行了。”

他先她一步提起行李,“我陪你一起去。”

薑若瑤趕緊跟上去,才剛走出路口,一輛腳踏車朝她迎麵而來,她閃避不及,擦撞了下,跌坐地麵。

孟行慎臉色一變,上前察看,“若瑤,有沒有怎樣?”

“我……”她皺眉,手扶在腰側,“好痛。”

腳踏車上的宜臻聳聳肩,用一點懺悔誠意都沒有的口氣說著道歉詞:“哎呀,真不好意思,一定是閃到腰了啦,若瑤姐,你要不要再留下來休養幾天——”

孟行慎氣極,麵色一沉,“你們夠了沒有!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懷孕的人禁得起你這樣撞嗎”

此話一出,宜臻傻眼,若瑤也愣住。

“我不知道……我們隻是……想替你留下若瑤姐……”並不知道她懷孕了啊。

“她心不在這裏,想走誰留得住!”那又何必勉強?何必為難她?

從沒見老板發過這麼大的火,宜臻嚇得當場傻住了。

孟行慎臉色很難看,急忙撥打手機,“梓修,你在不在家?麻煩你——”

“並不想。”

“我是要送她去醫院!拜托!”

另一頭安靜了一秒,“我馬上到。”

緊急開車送醫後,情況穩定下來,但是暫時還無法移動,必須在病床上安胎三天。

孟行慎剛被她趕回家,而她盯著天花板發呆。

上班前,關梓修先繞到婦產科來探望她。

“你還好嗎?”

她回以友善的微笑,“沒事。”

關梓修靜默了下,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阿嬌姨看到你在收行李,通知大家,我也沒想到他們連這種手段都做得出來。”

她苦笑,“沒關係,至少我知道你們有多團結了。”

關梓修看她一眼,確定裏頭並沒有嘲弄或不悅,才又接續:“你說要走,阿慎心情很不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走得那麼堅決,真的是因為他配不上你嗎?”

“不是配不配的問題,感情這種事……”她頓了頓,回視他,“我以為你心裏應該比我還清楚,他真正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我嗎?還是找尋你妹妹的殘影?”

她知道了?

關梓修恍然明白,她也是個驕傲的人,寧要唯一,否則便全盤舍棄,沒有模糊地帶。

“阿慎……”想解釋,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解,“我無法為他的感情世界做擔保,他太低調內斂,心事旁人從來沒懂過。也許他曾經很愛梓韻,或許他至今無法忘情,也或許真像你說的,他是在你身上找尋梓韻的影子,但是,有一點至少我可以完全肯定,那就是——你肚子裏有他的孩子,這對他的意義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就因為孩子?”多可悲。

“有差別嗎?他是個把家人、把責任感看得比命還重的男人,他的命在你肚子裏,他重視孩子、重視你,都已經掌握最大的優勢了,你卻沒有自信取代一個十幾年前的舊愛嗎?如果你連這一點點心思都不想為他耗費,那他對你而言應該也沒那麼重要,請當我沒說,打擾了。”

關梓修離開了,而她想著他的那番話,陷入深思。

曾經想過,他擺脫不掉過去的感情,所以在她身上尋求慰藉,無論他們多契合,終究不是真正的愛情,一直活在過去裏的他,心態也很不健康。

真的很可悲,她從來沒遇到過真正愛她的男人,不是為了她的能力、不是為了她的美貌、不是為了她的身體,愛的就單單是她這個人而已,她曾經以為,他或許可以,他對她的寵愛與縱容、那種一輩子沒有過的愛情運,讓她受寵若驚到不太敢相信。

結果,到頭來仍是沒變,他隻是因為她長得像他的舊情人,他在乎的,依然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她。

所以,她選擇走開,不必同時陷在虛幻的錯誤裏。

但是,捫心自問,她在不在乎這個男人?

現在,擺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契機,這男人值不值得她掌握這個機會,試著努力一次?

她是孩子的母親,對於為他孕育生命的女人,意義必然不同,也許,她真的可以試試看……

她睡著了。

孟行慎放輕腳步來到床邊,確定她一時半刻不會醒來,才悄悄將掌心平貼在她肚腹。

小腹還是平坦的,感覺不到孕育生命的跡象,但是他確切知道他已經存在,每分鍾都在一點一點,努力地成長。

他眼眶微微發熱,為那股從來沒有過、心痛又心酸的感覺——

薑若瑤睜開眼,不解地望住他,“你在幹嗎?”

“沒。”他趕緊抽回手,佯裝無事地替她拉好被子。

她盯住他的眼睛,不讓他逃避,“行慎,你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對不對?”

他動作一頓,含糊地哼應了聲,假裝要倒水地背過身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握住杯子的手停住,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和你同一天,梓修看見你在婦產科掛號,打電話告訴我。”

所以他那天看起來心情這麼好,是以為她要對他說這件事?

可是她卻告訴他,她要離開。

“對不起,行慎。”他當時一定很難過、很失望。

他甚至問她,有沒有其他的事要說,她卻回答,沒有!

她不說,他也就尊重她的意願,不去拆穿……

帶著些許歉意,她試探地輕聲問:“你——希望我生下他嗎?”

倒水的手顫動了下,他坐回床畔,將水杯放到她手上,才遲疑地開口:“我知道自己沒資格這樣要求,也知道這太為難你,但是——拜托你,生下來好不好?我在這個世上沒什麼親人了,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