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我也有機會經常和光遠同誌接觸。在他每年春節給我寫信的同時,我也每年春節都給他送花,並趁機與他敞開心扉長談,請教各種問題。他也是談笑風生。有一次和光遠同誌一起吃飯,他自嘲說:“我不吃魚。大概和我姓於有關係。”而當他年過九旬時,曾開玩笑說:“以前毛主席老批判我,但是現在我可以批評他了。因為他不在了,而我還在!他是我的小弟弟!”然後孩子般地笑起來。我想這都是光遠同誌可親可愛的地方。
時光不留情,後來他說話已經很不方便了。而當我最後一次看他時,他緊握著我的手吃力地說:“我們見麵的機會不多了……”那次探望時間很短,我已預感到下一個春節,我們很可能再見不到了。
可以說,光遠同誌文如其人,言如其人。這種魅力是他的性格所決定的。
光遠同誌的貢獻:與小平同誌促膝創改革
但是也有“例外”,我唯一的一次見到光遠同誌不夠“坦蕩透明”。
說到這兒,就要涉及光遠同誌這一生對我們中華民族最大的貢獻,那就是他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和小平同誌一起圍繞十一屆三中全會設計關於中國改革藍圖的人。也許正因為他一貫的坦蕩和智慧,小平同誌才會在關乎民族命運的大事籌劃上,選擇和他促膝長談。而當年他們一起商量中國將怎樣開啟改革時,兩人曾在幾張紙上隨談隨畫——而那幾張一字千金的草稿紙,光遠同誌一直珍藏著!但是,那次他和小平同誌都談了些什麼,那幾張紙上當時又都寫了些什麼,他卻始終沒有對外界一吐為快,而是一語帶過。即便是他多年的摯友,包括我在內,他也隻是小心地把一個抽屜慢慢打開一半,還沒等別人看清楚,他又立即把抽屜關上了,然後向我們會心一笑。因而,至今沒有人能有機會一睹那幾張紙上的奧秘。據說,有關部門曾希望將其收藏,他也不肯在自己的餘生中出讓。由此可見,改革大業在他心中那種獨一無二的分量。
如今,光遠同誌雖然走了,但在我心中,他好像還在和我諄諄談話。他的一生“自述”,我是看了又看……如今,又適逢新一屆三中全會,我們改革大業處在新一輪重啟的關鍵點上,他作為當年改革開放總設計的深度參與者,對於警惕“創舊”的鏘鏘告誡,將會始終在我們耳邊回響。最後,把光遠同誌晚年給我的一封春節信件和大家分享,表達我的一份思念。
我今年已是82歲的人,寫東西難免羅嗦,請諒解我耽誤了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