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疑,死亡這種事確實是突如其來的,輕飄飄的。鄭重與肅穆,都是後人強加的而已。
嗯,除了韋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韋伯,還是太稚嫩了。
最後,男人將目光投向煉成陣中的衛宮切嗣。因為遠阪時臣這煉成陣的主持者消失,煉成陣也開始消散。
被煉成陣侵蝕的無比淒慘的衛宮切嗣在被劍鞘守護毫發無損的愛麗絲菲爾的治療魔術下開始好轉,理智開始回歸。
言峰綺禮見時機正好,便大聲問道:“衛宮切嗣!你為何追求聖杯?你在為什麼追求聖杯?”
在場的人與暗地裏進行關注的人愕然,他弑殺師父就為了問這一個問題?!
言峰綺禮沒管任何人的眼神,他盯著上身被愛麗絲菲爾摟在懷中的衛宮切嗣,並大聲呼喊:“我調查過你的資料,衛宮切嗣!你一生充滿了毀滅與瘋狂!你不同於其他傭兵,你進行的任務總是風險大於利益!你在追求著自我毀滅,行走在死亡的邊緣!生與死對你毫無意義。我從你的履曆看出了這些。”
“那麼!那麼你在九年前加入愛因茲貝倫家族,到底在想什麼?為了體驗更史詩般的死亡?還是其他?你要追求什麼衛宮切嗣!”
躺在溫香軟玉中的衛宮切嗣聽到這話後掙紮的、在愛麗絲菲爾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看著言峰綺禮熱血沸騰的樣子,他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異物。
“那你呢?”衛宮切嗣反問,他那勉強修複好的聲帶發出的聲音嘶啞的令人厭惡,不過在場的人並不在意這事,他們好奇的默默的看著,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問答。
“那你又為什麼追求聖杯?”出於自身職業對信息的需求,衛宮切嗣向言峰綺禮詢問道:“你,言峰綺禮,你又為何追求聖杯?你本可以幹到樞機主教的位子,為何放棄出人頭地的機會轉投聖堂教會?”
“我……”衛宮切嗣打斷言峰綺禮的話,他似乎知道言峰綺禮要說什麼,扯著公鴨嗓:“父業子承?那你應該去回收聖遺物。但你為何成了代行者?通過殘酷修行加入聖堂教會那最血腥的部門?狂信徒?但為何在三年前加入魔術協會?為了潛伏?可你為何那麼認真的學習魔術?你的信仰又到哪裏去了?無法解釋,無法解釋!”
沉默。
夜風吹過,卷起不知道誰丟棄的紙張。路燈昏黃的光是這裏的唯一光源,朦朧的光把人也照的朦朧。
“因為我感覺不到快樂。”言峰綺禮的聲音在半夜的街道上幽幽的響了起:“我生來感覺不到快樂,隻好去追求痛苦。我通過鋼鐵般的鍛煉成為屠殺異端的代行者,本以為會獲得改變,但心依舊幹枯。”
“一直到聖杯的令咒出現在我的手背。我愕然,因為我從未渴求過聖杯。乃至遠阪時臣以為,是聖杯特意為了讓遠阪家獲勝而選中我的。”
“然而我愈是研究聖杯係統,欲求就愈發的強烈。聖杯不會無緣無故選中我的,我必定渴求著,強烈渴求著什麼。”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不知——”
言峰綺禮停頓,抬頭,看著自己身前的人,通過他們統一的視線聚焦點,男人緩緩轉身麵向一個地方:
“遠阪時臣。”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