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他媽為什麼不通知我?”我的臉色驟然更冷,聲音也更冷,突然出手,掄起白糖糕盤子就砸在他的頭上。
被我這一砸,人家卻根本就無所謂,根本就不在乎,好像不痛不癢似地一動未動。呆了一會兒,伏下身,從地上撿起那兩塊白糖糕,用手撣兩下,又吹兩下,把表麵的灰沙弄掉,然後塞進嘴裏,好像還吃得很香甜。
我沉著臉,沒有再出聲,自己掏出一支煙抽了起來,眼睛仍然盯在那個人的身上。
“我從裏麵出來之後,知道老大已經死了,你原來是個警察,我還能做什麼?”這家夥倒是好耐心,把白糖細嚼慢咽,吃完之後,才徐徐地繼續對我說道。
“可是淩雲還有小喬呢,還有很多以前的兄弟,你為什麼不回去?”我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煙,突然遞給那個人。
“我戒了,在裏麵的時候就戒了!”那個人沒有接,隻是搖了搖頭。
“你搞什麼?你到底在搞什麼?出來了也不告訴兄弟,有老大不去當,跑來這裏當苦工?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看著他那付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我真想揍他一頓算了!
“你還是我兄弟?”聽到我的話,那個人突然抬起頭,話裏每一個字都像掉地上的鐵球。
“…………你說呢?”這話問得我一窒,反過來又問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個警察還是不是我的兄弟,我也不知道沙獰還是不是以前的沙獰。”
“那這個呢?”我不覺慘笑,伸出手解開自己上衣的頂扣,露出了自己頸下的一塊皮肉。
在我脖子下麵大約半寸的地方有一道刀傷,這道疤有三寸多長,而且很粗很糙,在我的頸下就像一條青蟲,讓人看著有點惡心。
“小刀,如果你覺得這道傷是真的,那我這個兄弟就是真的!”我神情莊嚴,沉聲說道。
小刀看著我的那道疤沒話了,他又低下手,十根手根相互絞在一起,手指上的骨節都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怎麼說的,我當著你和老大的麵指天發過誓,隻要你出來,青龍堂的位置就由你坐,我給你當副手。你以為我當時是開玩笑的?沒錯,我是一個反骨的警察,但是我的心並沒有離開淩雲,到現在為止,我還是青龍堂的堂主,老大死之前都沒有罷我的官。”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現在隻想過自己的生活。”我的話剛說完,小刀就突然開口接上,語氣很還堅定。
“你自己什麼生活,力工啊?搬貨?小刀,你比我大兩歲,今年差不多三十了吧?你以為你幹搬運工還能幹幾年?三年?五年?還是十年?”我皺起眉頭。
“無所謂,能幹到什麼時候,就算什麼時候吧!”小刀倒是很灑脫。
“那你老婆呢?你還有個兒子吧?你兒子今年應該六七歲了,馬上要上小學了吧!你做搬運工怎麼……”
“夠了!”
我被小刀嚇了一跳,我話剛說一半,小刀突然神情巨變,猛地厲吼了一聲,人也突然站了起來,臉上凶情四射,全身每一道鐵打的肌肉好像都在動,雙目圓睜,眼球上隻是一瞬間竟然有血絲了。
“我告訴你,沙獰,你不要來管我,我他媽就願意當搬運工,我賤,行不行啊?你不要再來煩我,我警告你,否則的話,我對你不客氣!”說音一落,小刀一擰身,大步就走了,把我自己扔在桌邊。
坐在這個破椅子上,我看著小刀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的心裏就好像有一座山壓著。很多的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掠過,這個兄弟我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當初,也就是四年前,孫玉骨有一件事需要下邊的人去做,這件事就是殺人。當時在西澳的東灣角有一個散仙,一直不把淩雲當回事,本來因為和淩雲井水不犯河水,淩雲也沒管他。
但是這個家夥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了,有一次竟然敢動淩雲的貨,而且還是很大的一批貨。於是,孫玉骨被激怒,更重要的也是為了滅口,所以才下了格殺令。
那個時候,淩雲新人中最有影響力的人就是我和小刀,所以孫玉骨傳下話來,我和小刀誰殺了那個混蛋,誰就上位做青龍堂的堂主。
其實我和小刀那時私下的感情非常好,和親兄弟一樣。所以在行動之前,我們兩個還互開玩笑,要比試一下,誰輸了誰要請客喝酒。
結果,我和飛過海、大雷三個人,玩了一招連環計,把那個混蛋所有的身邊人都引開了,又買通一個木魚把混蛋勾了出來。而在這個時候,小刀也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