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隊壯丁被送來了,看著一個個皮膚黝黑,身材瘦小,哭喪著臉的壯丁被栓著胳膊連成一串,讓人用刀槍押送來,兩人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自從唐朝的府兵製崩壞,各地藩鎮紛紛自行募兵開始,再加上晚唐五代時期的武人為禍,當兵在中國就成了被人唾棄的職業。而且這個職業的高危險,低回報,無保障更是讓人退避三舍。沒有前途的工作讓士兵自暴自棄,沒有戰鬥力,沒有紀律性,沒有榮辱感,沒有愛國心,隻是把這個職業當成一種謀生的手段。明清兩朝晚期這種現象尤其嚴重,北洋時期、國民政府時期,這種現象也不得到好轉,即使到了抗戰這樣民族生死存亡之役,廣大的“人民群眾”也不願意當兵,所以才有了“抓壯丁”這種事。
“我們這算不算抓壯丁呀?”馬當歸看看隊伍問申行時。
“算吧!”申行時也不諱言。“這個時代的民眾是愚昧的,和他們講民族、國家、**、自由、共和、民主什麼的他們都不懂,隻能和他們講利益。清軍的那些士兵,如果不是吃不上飯也不會去當兵的,難道還指望他們精忠報國嗎?就團練的戰鬥力比他們高多了,起碼人家還有一個保衛桑梓的信念。現在我們的統治還沒得到鞏固,自願報名是指望不上的,隻能硬性攤派。這些人隻要不死不殘,活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怎麼也能混個一官半職的,說不定還要感謝今天抓他們來的人呢!”
“後麵就要看你們政工幹部的工作了。”馬當歸吸了口煙,感覺著煙氣在肺裏的流動,然後一股煙箭從鼻孔噴射而出。“想當年,老一輩的政治思想工作那才叫牛B,邱少雲加入過川軍,算是解放兵吧,上了朝鮮一樣能成為英雄。我也不指望這些人成為英雄,”他指著山坡下經過的壯丁,“隻要不成狗熊就行了。”
“慢慢來吧!隻是現在能搞政工的人太少了,十幾個連,不知道指導員能不能配得齊。”申時行這個未來的團政委手下也沒幾個人,幸存者中黨員就十幾個,人家還都不願來搞政工,不是做技術就是搞行政。算上做過學生團支部書記的也隻有三個,差不多算是光杆司令。
“馬進就不錯嘛!”馬當歸給申政委支招,“部隊一擴編,陳威賦就要來當營長,馬進和他一直合作得不錯,正好給他當教導員。”
“那就好,我一會去問問他!”申行時也覺得馬進雖然年青,但做事穩妥,又愛動腦筋,倒是做政治工作的好人選。說到這裏申行時又想起一件事,“韓嘉朗不是說要不得組建偵搜大隊嗎?這也是一個營的編製,要不要配教導員?”
“當然要配,這是製度。”馬當歸不容置疑的說道。“就算是台灣的軍隊在營一級也有政戰官,和我們的政工幹部幹的一樣的工作,隻是他們的工作方法更人性化,服務性、輔導性明顯增強。在台軍政戰體製廢存之爭中,服務性、輔導性政戰工作是唯一不僅沒有受到批評,反而受到各方肯定與歡迎的。感化教育、心理輔導成了穩定軍心的重要法寶。另外,他們的政戰工作在對處理部隊發生意外事故,撫慰、照顧家屬,以及與地方社會、團體進行交流往來等事務中扮演重要角色,謀取官兵福利等內容也是很有特色的服務性工作。”
“你是希望我們的政治工作向這個方麵發展?”申行時聽出了馬當歸的言外之意。
“是呀!我們的政治體製還沒有確定下來,也就不能搞原來的那一套。”既然對方已經明白,馬當歸也就開誠布公了。“現在隻能以民族主義,‘反帝反封建’為旗幟,這樣老百姓也能明白和支持我們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