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布頓的提案表決前,英國的民間也沒閑著,有人在群眾大會上發言支持科布頓:包令在中國的行動是非法的,他們毀了一座大城市,停止了中英貿易,殺了好多無辜的人,為此而新增的稅,不但加到我們頭上,還加到了印度人民頭上,科布頓和他的朋友們,能同意這場戰爭嗎?群眾高呼:不能!可以說輝格黨在托利黨的夾攻下岌岌可危。
支持他的巴麥尊爵士在下院陳辭:葉名琛是一個讓民族蒙羞的最粗野的野蠻人,是踐踏人類尊嚴的罪魁禍首;科布頓的議案,會讓老朋友包令傷心;這個譴責案如果通過,我們的商人在中國將沒有安全可言。小心點,你們的決定可能就是對海外同胞的死刑判決。而下院的最終表決結果是,263∶247,巴麥尊輸了。維多利亞女王如此評價托利黨的勝利:“非常痛心那些惡毒的、根本沒有愛國之情的黨派陰謀的得逞。”
按英國憲法,內閣失去下院支持,要麼辭職,要麼由首相提請英王解散議會重新大選以最終決定內閣的去留。但是1784年英國首相小皮特創造一個憲法慣例,那就是:內閣可以在不辭職的情況下提請國王解散議會,實行新的大選,直接求得選民的認可和支持。新的大選中,巴麥尊的輝格黨獲勝,據說這是1832年《改革法案》通過以來輝格黨所取得的最大勝利。3月20日,英國政府派額爾金伯爵為高級專使,正式對華正式用兵。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還很順利,但如果這個時候香港再出了問題,他不知還要麵對多少議員商人和國民的怒火。
戴維斯詳細的講述了斯賓托齊的應對:派他與光複軍談判,要回了陣亡士兵的屍體;派遣王買辦潛入敵占區收集情報;加強港島防禦,保護平民,征召民兵。將軍先生能做的也隻有這些,畢竟他隻有三百人的兵力。
“那夥中國人的實力怎麼樣?”包令雖不是軍人,知己知彼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衝突發生時,光複軍有三十多人。事後又調來了六七十人,目前在九龍地區的兵力應該有一百人左右。”
“這是偵察發現的嗎?”包令問道。
“不是。光複軍的援軍是坐船來的,當著我們的麵在九龍上的岸。”
“中國人也有船?是海軍嗎?”包令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鄰居越來越有興趣了。
“是的,他們水兵的軍服和皇家海軍的類似,所以應該也是海軍。”說到這裏,戴維斯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隻是他們的軍艦很奇特,沒有風帆,速度卻很快,我估計在十節以上。而且吃水也很淺,可以直接停靠在海灘上,船頭可以打開,人和物資都可以直接登岸。”
“是夠奇特的。”包令認可了戴維斯的說法,“沒有風帆。是蒸汽輪船嗎?”
“我不能確定,因為我沒有看見煙囪。”
“不可能!沒有煙囪,沒有風帆,它靠什麼航行?難道靠中國人的巫術嗎?”一直坐在旁邊的駐廣州分艦隊司令伯特倫·拉姆齊上校開口了。“戴維斯少尉,你的話很不科學!”
“上校先生,你是在指責我在說謊嗎?”戴維斯少尉很生氣,後果很……後果也隻能是用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我認為你是因為同袍的失敗而精神緊張,以至於產生了幻覺。一直以來,陸軍太暮氣沉沉了,東方這些糯弱的敵人已經讓你們喪失了進取精神,隻有我們皇家海軍才是聯合王國的利劍。”海軍上校麵對陸軍少尉,無論軍銜、職務、傲慢和榮譽感都是高高在上。
“我很清醒,也沒有產生幻覺。我也不認為一個離戰場一百英裏的人能比我更了解當時的情況。”是關陸軍的榮譽。戴維斯也隻能和上校據理力爭。
“好了,先生們,放棄這些無謂的爭論吧!我們現在需要團結一心,共同渡過這道難關。”在爭論發展成爭吵之前,總督開口岔開了話題。“少尉,你知道那場衝突失敗的原因嗎?”
“是的,閣下。”戴維斯收回了怒視的目光,“我與我們被俘的官兵交談過,光複軍的步兵火力非常強大,有很多可以連續射擊的槍械,火力輸出遠遠超過了排槍的密度,所以我軍在幾分鍾的交火當中被打死了三十多人。”
“荒謬!”拉姆齊上校又說話了,“如果中國人有這麼厲害的武器,為什麼會被我們輕鬆的占領了一座大城市?少尉,你確定你的同袍不是講述的是科幻小說裏的情節?”這個時候儒勒·凡爾納先生還沒有開始他的科幻創作,不然上校一定會認為陸軍把中國人當成了尼莫船長。
其實戴維斯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又比較了解溫特斯中尉的為人,他也很難相信這個事實。畢竟在一個連金屬定裝彈都沒有的時代,自動火力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