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馬當歸也從這名英軍軍士的口中知道了村民和英軍起衝突的原因。原來昨天下午有兩名英軍士兵坐船來這附近釣魚,後來又上岸閑逛,不巧在村外遇上了在河邊洗衣服的一名村民的女兒。兩名英軍士兵和尚當得太久了,看到十五六歲的少女就見色起意,想對其欲行不軌。剛把小姑娘拉進河邊的小樹林,就被聽到小姑娘呼救聲的村民包圍了。結果可想而知,兩個英軍士兵被暴打一頓,然後扣押起來,村長的打算是第二天和英國人交涉,沒想到第二天大隊英軍就找上門來。香港的英軍發現有兩個士兵一夜末歸,天還沒亮就派了兩個通事出去打聽,一個小時後就知道兩個家夥因為耍流氓被村民抓起來了。了解到情況的查爾斯·斯托賓齊少將委派溫特斯中尉前往處理這起事件,考慮到村民人數足有三四百,少將讓溫斯特帶上他那個不滿編的連,以防發生衝突。英軍到達圍村後,村民交還了被扣的兩名英軍士兵,村民一方要求英軍賠罪,而英軍卻要求村民無條件放人。雙方意見始終無法達成一至,從爭論發展到爭吵,從爭吵發展到威脅,從威脅發展到推搡,最後火藥桶被點燃了。以少量火藥槍加大刀、長矛、扁擔、鋤頭、漁叉武裝的村民在前裝燧發槍武裝的近代軍隊麵前一觸即潰,高昂的士氣並不能彌補武器裝備上的差距,英軍輕易的獲得了首場勝利。
光複軍摧腐拉朽一般的攻勢不僅僅讓英軍感到吃驚,安昌圍的村民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是說這些短毛反賊和洋人有勾結嗎?怎麼他們同夥之間反倒打起來了?看到英國人三下五除二就被光複軍解決了,安昌圍的族長覺得傳言有誤。他各族中的幾房主事商議了一下,決定派人去和光複軍接觸一下。
馬當歸正和張磐一起在查看收繳的戰利品,繳獲的前裝燧發槍有七十多支,張磐拿起一支瞄了瞄,這支槍的全長大約有一公尺,烏黑發亮的槍管和槍機,胡桃木的槍身,三棱刺刀大約有40公分長。
“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槍長1米16,射程200米,射速2至3發一分鍾。是目前,哦,我說的是1858年最先進的步槍。”杜拉裏如數家珍的說道。
“你認識?”在馬當歸的映象裏,杜副部長應該歸入“軍盲”的行列,沒想到他還認識這些古董,不得不讓人覺得奇怪,起碼馬當歸自己就不認識。
“文史組的同誌們專門收集過資料,現在終於有實物了。”杜拉裏不敢掠人之美,隻好讓張磐他們繼續鄙視了。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雖然對十九世紀中葉的人來說是先進的,不過對來自異時空二十一世紀的幸存者們來說確實是老古董了,大家都光趣缺缺,看了兩眼就放下了。
其他諸如背包、水壺、鐵鏟、軍號、軍鼓之類的軍用品,都胡亂的堆放在一起,隻有那麵英國陸軍旗豎立在中間特別醒目。旗麵為藍底,左上角是英國國旗圖案,右下角為英國陸軍徽章——獅子站在王冠上,背後是一對交叉的長劍。張磐拿在手裏揮舞了兩下,“這是我軍繳獲的第一麵軍旗,很有紀念價值。”
杜拉裏笑道:“法國榮軍院裏就掛有‘第二次鴉片戰爭’中繳獲的清軍軍旗,我們以後也專門修個陳列室,掛滿列強的軍旗。”
“好,美、英、法、德、俄、日、意、奧八國聯軍,一個都不能少!”馬當歸此時也是豪氣頓生。
這時一名士兵來通報,有安昌圍的村民求見。馬當歸看著跟在士兵身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問道:“你是什麼人?”
來人雖穿著粗布衣服,但麵色紅潤,皮膚白淨,看著不象體力勞動者。他偷偷看了看麵前這幾位“短毛反賊”的頭目,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秉將軍,小的羅貴和,是安昌圍的村民,受我羅家族長的交待前來問候諸位將軍。另有勞軍酒食一批,等會兒就會送到!”
“起來吧!我們光複軍不興跪拜,你起來說話!”這個羅貴和打量三人的時候,馬當歸也同時在打量他。看他說話不卑不亢,話語條理清晰,應該在安昌圍的身份不低。
羅貴和慢慢丫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拱手道:“諸位將軍高義,救我全村老少於水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隻是不知諸位將軍下麵做何打算?”
“什麼打算?你怕英國佬還來找你的麻煩?放心,不管他們來多少,我管叫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張磐牛B轟轟的說道。
“是,是,隻是不知道那些洋夷想要如何報複!還望大人指點迷津,我們也好做好應對的準備!”羅貴和嘴上惶恐說道,這可是族長和村裏的鄉親最關心的事情,安昌圍無法獨自對付英國人,隻能傍住光複軍這株大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