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孔門弟子包括子貢活動在黃河下遊,如今張克讓先生的學生活躍在黃河上遊,尊師重道之風依然如故。端木遺風溯流而上,熏陶著張克讓先生的眾多學生,真可謂華夏文明源遠流長。這裏有一位學生值得一提,就是《燭光》《燭頌》的編委會主任張生賢。他出生於靖遠縣糜灘鄉下灘村。在家鄉農村的接引寺小學畢業後,以全縣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入靖遠一中。在初中三年上學期間,均由張克讓任其語文、數學、外語教師和班主任,師生患難與共,度過上世紀60年代中國的經濟困難時期,圓滿完成學業,畢業成績名列全校第二。張生賢曾任甘肅省林業廳副廳長,現任甘肅省沙草產業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鬥轉星移,張生賢師從張克讓40多年後的2009年金秋,靖遠一中1962屆初三一班學生聚會時,張生賢倡議為恩師張克讓著書立傳,得到靖遠一中曆屆學友熱烈響應,主動捐款20餘萬元,編委會成員從原來的15人增至25人,再到43人。《燭光》《燭頌》主編之一的白銀市委副秘書長高財庭,1980年畢業於靖遠一中高中,係中華詩詞學會、楹聯學會會員,盡心盡力參與兩書的組織編纂出版工作。張克讓學生的學生、蘭州銀行白銀路支行行長喬登淑,甘肅竹柳產業開發公司總經理蘇輝兩位靖遠籍美女也踴躍爭當誌願者,主動擔當工作人員,發通知、查資料、印材料,不一而足。
不論是西方的哲人,還是東方的聖人,師生之間的真誠禮敬,是要極高的學問修養才能做到。蘇格拉底與柏拉圖、亞裏士多德之間做到了,孔子與孔門弟子之間做到了。張克讓與他的學生之間也做到了。馬克思曾說:“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貶值成正比。”要把人的世界的貶值變成增值,人文精神的構建,文化的傳承至關重要。正如拙著《風流短信三六九》中所言:“存在決定意識是因為意識未成文化。如果意識已成文化,存在焉能決定?君不見陽關早已蕩然無存,西出陽關無故人的詩句至今膾炙人口。”
尊師重道是人類文明的共通德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隻有禮儀形式上的差別,並無精神上的差別,而核心內容是感恩。不論孔子“因人論世”,還是釋迦牟尼“因世論人”,正如毛澤東所言:“世界上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最可寶貴的。”百年樹人,樹人者最可寶貴。美國有感恩節,中國有教師節。韓愈說教師傳道、授業、解惑,加裏寧稱教師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因之,古今中外都強調學生、社會感恩老師。感恩文化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之一,知恩、感恩、報恩、施恩是一種生活態度,更是一種責任意識。子貢堪為楷模,張生賢等實為難能可貴。
談論尊師重道,不能不說萬世師表的孔夫子。盡管1919年的“五·四”運動中有“打倒孔家店”的說法,十年文革中又有批孔運動,“孔老二殺少正卯”,“子見南子”的詆毀甚囂塵上,但絲毫無損孔子大成至聖先師的偉岸。因為孔子的言行早已融入中華民族的血脈。孔子說:“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毛澤東的兩個愛女分別取名李訥、李敏。毛澤東甚至遊泳時也忘不了孔夫子,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詩句。1970年毛澤東會見斯諾時說:“我曆來是當教員的,現在還是當教員。”從2004年11月21日全球第一所孔子學院在韓國首爾掛牌,到目前,全球已建立的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近千所,遍布除南極洲的六大洲上百個國家和地區,可謂盛矣。孔門弟子端木賜等若九泉之下有靈,得知孔子學院的盛況,得知張生賢等的尊師重道,一定會“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張生賢率眾學友捐資為恩師張克讓出書,《燭光》應社會要求,先後印刷三次,出版7000冊,遵師訓全部贈閱。古今中外的全部文化體係,沒有不講利的,“易經”八八六十四卦中的卦爻辭,以及上下係傳等,談“利”的地方有180多處。仁義也是利,道德也是利,這是長遠的利,是大利。張生賢之舉,正是著眼於仁義道德的長遠大利,而不是狹義的金錢財富之利,也不是權利之利。張生賢在《燭光》首發式的發言中說:張克讓“他是智者,走到哪裏就把文化、智慧、知識傳播到哪裏。他是樂者,走到哪裏就把歡樂、愉快、喜悅帶到哪裏。他是強者,走到哪裏就把希望、力量和成功帶到哪裏。”誠以為,這正是張生賢及眾學友以《燭光》《燭頌》借心傳語之初衷。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進程中,我們不難發現,山姆大叔“信道不篤,為德不果”的做派,“立竿見影、熱吃現賣”的流毒在侵蝕著人文精神。中國兩千多年的專製政治,假借孔孟之學的大盜神偷層出不窮,莊子曾激憤放言:“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在大明王朝由盛轉衰的萬曆年間,甚至有“聖人滿街走,賢人多於狗”的譏諷。今天如果任由一些貪官汙吏將“為人民服務”僅變為口號、標牌、廣告詞,以“為人民服務”的名義標榜、作秀、忽悠,後果不難想象。當此之時,張生賢率其學友,腳踏實地,身體力行,尊師重道,其行可風,其事可契。謹以《風流短信三六九》中的一條短信表示對張生賢及其學友的敬意:“千年的鐵樹開了花。不要嘲笑鐵樹,應該敬佩鐵樹。為了開一次花,它付出了比別的樹種千百倍的努力,這就是珍貴。”
癸巳立秋日書於本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