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章老師滿臉狐疑。
英低著頭回答:“她自修課老是問我問題,讓我費了好多時間。上學期期末考試,我的數學沒怎麼進步,她倒進步了,快和我差不多了。”
章老師又問:“她問得太頻繁,的確要花去你不少自學時間,但你覺得對自己是否也有好處?她進步了,幾乎趕上你了,你有沒有感到高興?什麼叫朋友?這些問題你要去想一想。等你想好了,再來回答我要不要換座位。”
英還是沉著臉走了。
第二天,英看到章老師,微笑著說:“章老師,那還是不要換位了。”
章老師也微笑說:“麵對智的數學成績的提高,你再到她麵前說‘我為你數學成績的進步感到高興’,不信,試試看,別人的表情肯定不一樣。”
之後,章老師也對智說:“你真不錯,成績有進步啦!不懂會問同學,希望你以後遇到問題還要敢於問老師。不過,不要輕易問。有些時候要自己多思考,多複習,這樣雖然做作業速度可能慢一點,但效果其實會更好。對同桌的同學來說,也會有更多的時間自學。”
智心領神會,也微笑著點點頭。
初三第一學期的一天,智父親打給章老師一個電話,說是英同學自己的熱水瓶初二結束就打破了,兩個月來一直用智的熱水瓶,平時也不打開水。冬天來了,女兒的兩個熱水瓶經常不夠用,智又不好意思說,是否麻煩班主任提醒一下英,讓她把熱水瓶買來。
班主任找到英,說:“聽說你的熱水瓶打破了,我知道你家經濟比較困難,你想為家節省一點錢,一直沒有買。冬天來了,熱水很需要,這樣,我借你一百元錢,你去把熱水瓶買來。”
英不好意思說:“不用的,錢我有的,我一直想買,但老是忘掉。”
“是這麼回事,你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了。”章老師順水推舟。
後來,兩位同學雖然有時也有互不搭理的時候,但總體上很要好。英慢慢地也與其他女同學關係融洽起來了。
周末,英一般不回家,在教室裏自學。章老師有時到學校辦事,順便給她捎點水果;家裏來客人了,有時特意去叫她和另外一位未回家的同學一起吃飯。慢慢地,英鬧情緒少了,性格也開朗了許多,後來成績竟然進入年級前100名。
章老師班級的另一位女同學婭,在生活自理和與人合作方麵也有一些問題。
婭父親是個軍人,常年在外地。母親是機關幹部,平時工作很忙。婭從小就在外婆家長大,父母後來轉業到地方任職後,從事開發區管理,在婭讀小學五年級時,因涉嫌經濟問題,在監獄裏蹲了一年半。因而婭在生活自理方麵得不到很好引導,顯得比較欠缺。
婭身材纖長,皮膚白皙,性格斯文,講話聲音很輕,但普通話說得很地道。
她好像在家裏從來就沒有搞過衛生,用棕掃把掃地,應該彎下腰去,一隻手握鐵畚鬥,一隻手握掃把,兩手同時配合才容易把水泥地的細小垃圾和塵土掃掉,但她卻兩隻手握掃把,這樣掃起來掃把容易浮空,塵土就會疏漏,而掃把也容易碰動畚鬥,效果顯然不好。對於地上的一些零碎紙屑,一般同學都會大方地彎腰撿掉,而婭就不願撿,老師讓她撿,她隻用兩個指尖又輕又快撮進畚鬥,好像垃圾要咬人手指似的。輪到她擦黑板,用黑板揩擦不淨粉筆字;用抹布擦,隻是將抹布放到清水裏浸一下,不洗幹淨,再東擦西擦,幹了以後黑板上還是一道道印痕。這既有擦得不重的原因,又有抹布沒洗幹淨和沒按次序擦的緣故。拖地時,隻是把拖把浸濕,然後像寫毛筆字一樣行雲流水般“畫”幾下,就把拖把放回原處了,也不拿去洗。班主任發現後,提醒她該怎麼做,她似乎不太願意接受。
她平時喜歡閱讀言情小說。枕頭底下、抽屜裏常有,雖然老師要求初中生不要看這方麵的書,但她愛不釋手,常常在午睡時偷著看,下午上課卻打瞌睡。有一次被女宿管老師沒收了好幾本,被班主任批評了一番才停止一段時間。到了初三,有一次班主任去拿報紙,發現某出版社給她郵寄了一大包這類的書,班主任找到她,經談心教育,她同意暫時放在老師這裏,等學習成績進步後,假期歸還她。同時提醒她母親予以監督,在完成學習任務的情況下適當閱讀。
這座學校的春遊一般定為野炊。野炊似乎是同學們的最愛,一是可以放鬆一下平時因學習而繃緊的神經,二則可以品嚐自製的美食。章老師要求以寢室為單位,讓各寢室長自行組織,他隻是提醒一下安全事項和必帶的工具。野炊前一天,女同學婭神情沮喪。
章老師猜出其中的原因,出於保護她的自尊心,沒有先去找她,而是先找了她的寢室長。
“婭好像不高興,是不是你們沒有讓她合夥野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