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塵抹了一把臉坐起來,在座位的下麵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才勉強是舒服了一些,精神立刻恢複了一大半,此時的老柴真的是開始對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男人開始敬佩了,他也是也見慣生死,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能讓他這輩子佩服的人,很少。
趙凡塵臉上恢複了一些神采,一掃剛才的頹敗之態,笑容玩味的搖頭道:“一個男人,隻要是活著,對自己再狠都不算是過分。”
如今的社會對自己狠的不知趙凡塵一個人,那些一天到晚吃泡麵啃饅頭就鹹菜的小人物在用自己的方式拚搏努力,整天到晚加班,周末都不敢休息的人也是在對自己狠,替老板擋酒,喝到自己吐的眼淚都出來了,還不是回去一樣都得接著喝。
趙凡塵望著車子外麵,燦爛惹火的夜晚裏,那些亮著燈火的窗戶裏,有多少個年輕的男人正在拚命,無非就是為了維持生計,將來有一天能夠一飛衝天有出息,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再實現自己壓在心底不敢輕易提及的夢想,夢想誰都有,可是能實現的又有幾個呢?
在公司裏打拚,小公司沒前途,大公司水又太深,你要是太過優秀突出,同事們嫉妒你,暗地裏給你使絆子,領導打壓你,給你小鞋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直到有一天你終於難以忍受人情冷暖,怒意滔天的摔門炒了你的老板的時候,才是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
現實生活就是這樣,有的人自欺欺人的說,社會的現實都是人說出來的,但是你又沒有想過,要是真的不現實,會有人吃飽了撐的這麼說嗎?
“我對自己夠狠嗎?”趙凡塵眼光有些不著邊際的望著那聳立在城市的中心地帶,還依然亮著的窗戶,要是當初沒有小王爺的逼入絕境,恐怕今天自己也是在吃泡麵啃饅頭的最底層苦苦支撐著,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趙凡塵。
“狠!”老柴說話還是依然堅定簡潔,從不會多說一個字,惜字如金是他多年的行事準則,因為在越南當雇傭兵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你多說話,有時候多說一個字,也許就會是要付出死的代價,老柴猶疑了一下,疑惑道:“你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出手打黃宣那個紈絝,而對這些上海灘一抓一大把的三流人物卻是笑臉相迎,稱兄道弟?”
“打他,是因為他老爹是故意用這個獨生子來試探我的,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他,而那條大黃狗到現在還沒有咬上門來,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誰都知道上海灘的這條大黃狗想做獨霸上海的老虎,所圖者甚大,司徒南那個老狐狸會不明白?以他的心性是不會看著大黃變成老虎再反過來撲咬一口的,他之所以忍著不動手,這其中的關節就很值得人琢磨。”
趙凡塵也是在見到黃宣那個紈絝的時候才猛然醒悟其中一些環節的,既然是送上門來的買賣,趙凡塵自然是照單全收。
大黃黃翰乾是一條見到誰都會搖尾巴,而又迫切的想變成老虎的狗,司徒南是一隻眯著眼睛半睡半醒的獅子,隨時都可能會醒過來,一口咬斷這隻還沒有變成老虎的狗的脖子。
“這些你都是怎麼琢磨到的?”老柴對現在的趙凡塵真是越來越有些看不透了,近在身邊,又好像有一層迷霧擋著,總是看不透。
“其實,隻要能撿出幾個人物的性格揣摩一下,就不難會對上海灘現在的格局有一個大致的了解,當然,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這樣的事情琢磨的多了,也就能摸索出來一些屬於自己的門道和條條框框,隻要能看清這些人誰是棋子,誰是車,誰是小卒子,誰是帥,而誰又是下棋的操盤者,那一切就自然是清晰可見,一目了然了。”趙凡塵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無關緊要,老柴確實聽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胸中盡是錦繡河山,自可闖出一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