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清,宛如在碧草中橫亙的一條玉帶,劃出了美妙的音符。任由馬兒緩步而行,感覺著靜謐之美。這一瞬間,心裏一片空靈。
內陸地區,最珍貴的就是水了,也許正是這條小河,造就這片美麗的大草原。牧民們都自覺地約束著自己的牲畜,不許它們踏進。
經過一頂帳蓬,一位瘦小的老人吸引了二狗的視線。穿著當地服裝的他*在一塊雪白的皮墊子上,手裏翻著一本羊皮書,悠閑的吸收著陽光,懶散中透著舒適。
沿路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等,無論性別,年齡大小,甚至有少婦就在帳蓬前麵袒露前胸,肆無忌憚地哺乳孩子,但手裏也在忙忙碌碌,真少有他這樣閑適。
老人顯得如此不合時宜,卻又讓人感到似乎就是這草原的主人一般,不可或缺。二狗不由駐足下馬,按學到的當地禮節舉手向老人致意。
想不到他卻把書放到一旁,揮手衝二狗說了一聲:“嗨!”
他仍坐著未動,標準的內地流行語言,這樣的言談舉止出自他身上,卻讓人覺得和諧無比,渾然忘了這樣做似乎有失禮貌。
是個有趣的老人。
難得碰到個懂普通話的,二狗正想過去好好聊聊,遠處卻傳來了淩慕煙驚呼的聲音。
放眼望去,不知道什麼原因蘇茉從馬上跌了下來,失了約束的馬兒卻狂奔亂跑。老人也緊張地立起身子觀看,二狗衝他歉意的一笑,趕緊縱上馬身趕了過去,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才好。
驚叫聲更響,淩慕煙呆在了馬上,蘇茉跟在馬後麵緊緊追趕,但徒步要想跟上驚馬談何容易。
用力夾著馬肚,二狗距離驚馬越來越近。馬兒原地轉了幾圈,突然向一頂帳蓬衝去。
有一人看樣是孩子的母親,正提著一桶水從遠處走來,看到此時情形,口裏大叫,丟下手裏的水桶就往回跑。
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兒,在帳蓬前七歪八扭地走著。看到有馬兒跑來,不知凶險,居然甜笑著迎了上去。
眼看馬兒快到了近前,幾個聲音一齊驚叫出來。
“不―――”發自二狗嘴裏的與蘇茉、淩慕煙幾乎同步。胯下的馬兒似乎也知道二狗的心意,發瘋似的向同伴跑去。
在距離幾丈遠的地方,二狗來不及考慮,飛身就向小兒奔去。
狼狽地抱著小家夥幾個懶驢打滾,難看至極地滾了開去。驚馬已經衝上去,把帳蓬撞歪了。
好險!二狗心有餘悸,低頭看看懷裏的小東西,居然咧開嘴衝二狗笑呢。
附近的牧民趕過來攔下驚馬,孩子的母親驚魂未定,走過來把孩子從二狗手裏搶了過去。
她嘴裏嘟囔著,上上下下仔細摸著無邪的寶寶,就如盯著絕世珍寶,連看二狗一眼都沒顧上。
二女這時也到了二狗身邊,一邊一個挽著二狗的胳膊,也伸頭看那孩子。淩慕煙的嘴唇青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目睹事情經過的幾位牧民都趕了過來,女性們過去看孩子,男士們則七嘴八舌地跟二狗說話。其中一個用勉強能聽得懂的話對二狗連說“謝謝”。
“真是多虧你了。”蘇茉也小聲說道,嘴巴還有些輕微的哆嗦。
“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淩慕煙也冷靜下來,“二狗,剛才你那一跳真遠。”
蘇茉也不吝嗇誇獎的語言:“就是,如果參加奧運會,一定能打破世界紀錄。”
那一個縱身真是狼狽極了,居然得到二女如此誇獎。二狗回頭看看剛才馬兒停留的位置,真的距離很遠。想不到沒了[清心吟],二狗也能如此發揮,看來人急了,能量還真是不可估量。如果平時,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出乎意料的表現,與人的潛力有關,二狗的行為還真是反常,如果再來一次,絕對同有這個水平。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也不願在此處多做逗留,拉拉二女的手:“咱們回去吧,趕緊把馬還了,人家該等急了。
經過剛才的帳蓬,雪白的氈墊還在,老人的影子卻已經不見,斷定他不是尋常牧人,深悔失去了一個交流的好機會。
王老師和馬主人已經在翹首遙望,等著大家回來。
主人很熱情,王老師示意他要留大家吃飯,幾番推辭未果,隻好答應下來。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進到帳蓬裏麵,見識牧民家裏的布局情況。
熱熱的奶茶端上來,放到嘴裏一品,也第一次發現味道還是不錯的。看來什麼東西都要講一個氣氛的。
女主人在帳外準備晚餐,男主人陪著大家說話,王老師做了翻譯。
附近幾座帳蓬的男子也漸漸回來,聽說這家來了客人,都紛紛過來招呼。他們互相間的談話二狗聽不明白,又不好向王老師打聽,隻好悄悄問蘇茉,她也隻是搖頭,表示完全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