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聲腳步響,陸潛也趕了進來,看了看陣勢,立在了劉尚瀾身側。
劉心雄歎了口氣說:“給你們十秒鍾的時間,保自己一條命,離開這裏。”
“不然呢?”劉尚瀾忽然應道,“你就要殺了我嗎?”
蠱婆哈地一笑,扶了扶自己的頭飾,清脆道:“妹子,我們可是裁判所的人呢。裁判所的人遇到IGM的人,如果不殺,會被人指責不敬業的唷……”
劉尚瀾回道:“我不是IGM的人。”
蠱婆一怔。
劉心雄兩手藍光暴漲,猛然插入自己麵前的鋼門中,隻聽得一聲裂帛般的聲響,並不巨大,卻給人一種摧傷耳膜的巨大撕裂感。
“哎!”蠱婆對劉心雄喊道,“你真的不管身後邊這兩個小鬼嗎?”
“門後就是蟹蛛,你專心一點!”劉心雄一字一頓說道。
蠱婆撲一笑:“可背後就站著兩個搗蛋鬼,你讓我怎麼專心嘛……”她緩緩說著,把身子轉向了劉尚瀾與陸潛。
陸潛閃電般,把腰中僅餘的兩柄飛刀扯脫入手,在掌心極速數旋,砰地握緊。
劉心雄閉上眼睛,輕輕笑道:“我們大名鼎鼎的蠱婆,什麼時候開始,會因為兩個新出道的孩子分心了……”話音甫落,兩眼暴睜,大喝一聲,兩臂外分,鋼門發出巨大的嘶鳴聲,竟生生被裂出一個大洞來!
陸潛被劉心雄的巨力驚得一震,愣愣看著。
卻聽到劉尚瀾突然喊道:“媽媽死時隻有我一個人在身邊!”
劉心雄的動作滯了一滯。
蠱婆的眉毛也聳動了下,回瞄了劉心雄一眼,又斜斜把目光盯在劉尚瀾身上。
“停棺的三天,也隻有我一個人守在靈堂!”劉尚瀾繼續說道。
蠱婆看著劉尚瀾,右手五指從瑤袍袖中伸出,頻繁抖動。
劉心雄明顯深吸了口氣,兩手巨力又開始摧動,巨響又起。
“媽死前整整兩天時間滴水難進,劇痛難忍,一秒鍾沒有合過眼。”劉尚瀾一字一頓緩緩說,“死前五個小時陷入昏迷,你知道她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裂解中的鋼門發出巨大的哀鳴,響聲貫天徹地,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回蕩,混響成一團。
劉尚瀾忽地提高音調,便如嘶叫一般喊道:“媽媽最後說的話是:‘心雄!’……”
鋼門的聲音驟停,隻剩了劉尚瀾的喊聲在室中震動。
劉尚瀾肩膀仿似極度疲累,驟然軟軟耷下,胸口卻急劇起伏如風箱,堪堪勻了呼吸:“她說……”頓了下,突然又振開嗓子喊道,“心雄!不要再離開了!”
哐砰一聲巨響,鋼門已被劉心雄徹底撕下,他極為粗壯的兩臂從寬袍中挺出,直直擎著兩扇完全扭曲變形了的巨大鋼塊,兀自顫抖著。
劉尚瀾發瘋一般發出一聲長叫,兩膝一軟,癱跪在地上。
蠱婆被劉尚瀾的瘋叫震了一怔,頓了一頓,手卻已毫不猶豫揚起,瑤服華麗的袖擺空中一閃。便在同時,陸潛轉瞬縱到劉尚瀾身前,兩臂齊揮,飛刀寒芒激射,直向蠱婆飆去。
“收!”卻聽劉心雄大喝一聲,手臂揮出,巨大的鋼塊挾風呼嘯,以極快的速度,直飛向蠱婆與陸潛之間。
哐啷巨響,兩扇極厚重的鋼板正正砸入蠱婆與陸潛之間的地麵裏,整個地下室都震動不停,巨響連綿。
相形之下,陸潛的飛刀撞上鋼門的吭啷聲,和蠱婆連續射出的無數物事,撲撲盡數裂解在鋼門上的聲音,便都不為人所聞了。
蠱婆咧了下嘴,斜眼看向劉心雄。
劉心雄依舊沒有回過頭來,隻把眼睛看向自己破壞的門洞裏。
陸潛也深重地喘著氣,蠱婆出手那一霎,陸潛清晰地感應到蠱婆手中灑出了多少東西,以及那些東西灑出時的初速,他完全懂得,自己的飛刀也許奈何不得這蠱婆,但蠱婆適才那一擊,自己是萬難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