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屠蹭地一下躥過去,兜頭就打。張良一個側身,讓開正麵攻擊,左腿為軸,急速轉身,用右肘狠狠地磕在孫屠的後背上,孫屠一個趔趄,站立不穩,向火堆撲去。就在這當兒,冷眼旁觀的陳涉飛起一腳,一下踢在孫屠的肋骨上,孫屠側倒下去,“噗”地落在吳廣的膝前。
“哎喲!”孫屠慘叫一聲。他覺得自己的肋骨都要斷掉了。
劉不倫和劉苟兒就看向陳涉,隻見陳涉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走過來,一把扶起孫屠,孫屠疼得嗷嗷怪叫。他隻好把孫屠重新放下。
“兄弟,出腳太重了!”他悶悶地說了一聲,隨後看向吳廣。“兄弟,抗秦聯軍的名號是你起的,這個事情上你有責任,你總不能不表態吧?”
吳廣怔住了,他當初起這個名號是因為他們爭執不下,他是為了息事寧人才出了個主意,怎麼就成了他的責任?
陳涉又衝他努努嘴,他隻好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確定地說:“要不,咱們進山吧,往山的深處去。這太行山,出是出不去了,好在它夠大。山裏……,總是不缺吃的!”
陳涉立即說:“好,這個主意我讚同。複國不複國,先擱一邊,咱們先學學地老鼠活下來再說!”
眾人點頭,又看向張良。
此時,張良一臉悲涼。他仰起頭,閉著眼睛,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沉默著站了起來,無視眾人的眼光,腳步沉穩地向洞外走去。
此時的月光,白得像水一樣,大山的輪廓、樹木的影子都清晰可見。張良想,這樣明亮的月光,如果有一個射手躲在樹的後麵,他這樣的活物肯定是跑不了了。如果那樣,複國,他也就放下了,從此不再受它的折磨。
此時,他有一點點悔恨,當初在壺關縣那個大院的時候,他應該拿陳涉立威,而不是砍斷那個拿被褥家夥的臂膀。如果那樣,他今天不會這麼窩囊。
他,終究和他們這夥人是不一樣的!
同一片月光下,小寒也在想事情。她想的是北京的日子和在膚施時的時光。北京難得見到這麼好的月亮,他們一家會在台燈下讀書,或者講故事。當然,老陳可能在打遊戲。她不在的日子裏,老陳也不可能過得那麼愜意了。
老陳,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任性地出來,把家扔給你!
膚施的月亮也很大,把軍營照得像一個棋盤。那時,她和扶蘇多好呀!
扶蘇,我恐怕救不了你了,你父親的身體……不好了,能救你的人隻有你自己!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唔、唔!”耳邊是楊絮提示的聲音。小寒回頭看了一下,見是梁辰走了過來。
“姑娘,梁辰就猜姑娘還沒有歇,所以就過來看看。也是,這平原津也熱得這麼難受!”說著,他誇張地用手掌搧了一下。
小寒沒說話,把頭扭向他。開場過後,應是正題,她等著!
“嗯——,姑娘,”梁辰一副為難的樣子,“皇上不舒服,姑娘能否去看看,剛剛伺候的人又被責罰了!梁辰……請求姑娘!”
“梁公公,我們是要經過沙丘這個地方嗎?”這才是她關心的問題。
“嗯,這平原津隻是個渡口,沒有好的休養條件,沙丘行宮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