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輕言細語地說:“哪兒就老了呢?也不過五十出頭吧。沒事兒,弄包炒熱的鹽敷上幾回就好了。以後使力不可太猛,人一上了年紀,柔韌性就差了,得時刻注意著點兒。”
清連連點頭,覺得這神女說話就是受聽。
將閭訕訕地笑了,他站起來,看了眼父親,把手放在烤爐邊烤了烤,用力吸了一下,說:“小寒姑娘這是準備給大家烤好吃的?看來將閭是有口福了。”他知道,這時候,就是需要他這麼一個多話的。
小寒笑笑,說:“也不知成不成呢?他們送過來一塊肉,我看太肥了,幹脆煉了豬油做小點心吃,第一次做,把握不住火候兒。”
“這麼香,我看行了吧,再烤就要出糊味兒了!”
“哦,那好吧,咱把它打開。”
“我來!”將閭殷勤地上手幫忙。呀,不小心還燙了一下。
爐門一打開,香味就飄出來了。真正的甜香。
“嗯,顏色也好,將閭要趁熱來上一塊!”說著就要伸手。
“饞!也不怕燙手!”嬴政責怪了一句,卻自己動手,到鐵板上用兩根指頭去夾那圓圓的小點心。
“嘶!”他也燙到了。
清抿著嘴笑,這樣的情景真是少見呢。
小寒把盤子遞過來,用筷子一塊塊地夾出來。大冷天,吃塊甜香的熱點心,也是享受了。
這次將閭沒有急切地上手,他看著父親夾了一塊,先遞給清。
清推讓了一下,感激地接過來,一手拿著往嘴裏喂,另一隻手在下麵托著,以防止掉渣。她邊吃邊點頭,“嗯,好吃!”
小寒笑笑,衝父子兩人舉了一下盤子。來了就是客,誰讓他們趕上了!要說,將閭這人是一點兒都不討厭,皇上嘛,也不算討厭,他是太可恨了。
父子兩人也開始吃點心。
嬴政邊吃邊說:“就說嘛,帶貞婦過來,肯定是來對了,不但能做衣服,還能吃上姑娘做的點心。以後,貞婦可以自己來,朕沒功夫,怕想不起來呢。”
清急忙托著腰彎了一下,恭敬地說:“總讓皇上惦記著,老婦都要愧死了。人老了,身體犯懶,也就這樣了,皇上日理萬機,快不要為老婦操心了!”
嬴政搖搖頭,笑笑,又繼續吃,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小寒也拿起一塊嚐嚐,好像麵硬了點兒,下次再軟些或者醒得時間長一點就好了。
嬴政拍了拍手上的渣兒,對將閭說:“呆會兒,你把貞婦送回去,雖然坐著車,也得注意了,路上有雪呢!”
將閭連忙應了。
清看看這情形,忙說:“衣服也訂下了,點心也吃了。清這就要回去了,人老了覺多,再不回去就要出醜了!”
嬴政點點頭。小寒隻是看著她笑笑,心想,雖說老了,這倒是個心思玲瓏的人。
他們都走了,小寒托著盤子回到屋裏。冬天,在外麵站一會兒還行,時間長了,腳很涼的。
嬴政也跟了進來,隨意地說:“以後她要來,姑娘好生對待著。”
小寒扭臉看了看,沒說話,隻是把燈挑得亮了一些。冬天,屋子裏真是太暗了。
“她是個可憐的人,也是受人尊敬的人。”
小寒淡淡地問:“她怎麼就可憐了呢?有小寒可憐嗎?”
嬴政一滯,心想,她這口氣看來是怎麼也順不下去了,他不禁覺得有些惆悵。
“她麼,很早就死了丈夫,也沒有孩子,一個人帶著族人開挖丹穴,就是後來有錢了,她也還是經常勞動的。姑娘沒注意她的手嗎?都變形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