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站上來,冷眼看了看,她係著保險繩,而他沒有。這有點不公平,如果跌下去,一準兒是要完蛋。
當然,他自己跌下去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也算個有功夫的人,但這個小寒要是發了瘋呢?
想到此,他拉過剛剛用過的繩子攔腰係了個疙瘩。
“不行,結的方法不對,它可能會在掉落的過程中鬆開。”
皇上抬眼看了她一下,這語氣雖然冰冷,內容倒是有些溫暖,看來,談話的氛圍有了。
他順著樹幹坐下,有了依靠,身子壓低,這就保險多了。
可是坐下了,卻發現他們是不平等的。因為她那個樹杈比自己的這個高。高人一等、居高臨下,都是說地位差異的,這個距離,讓他一點心理優勢都沒了。
哎,算了,本來他也沒打算用強勢來壓她。
“姑娘,嬴政今天來,隻是作為一個凡人來跟你談談永生的事情。”
小寒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個問題,也真是讓她疲憊了。
“皇上,您想好殺趙高的事情了嗎?如果想好了,小寒倒是可以跟您談談延年益壽的問題。”
嬴政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她又糾纏了!
他不是舍不得,問題是,這樣做的理由很不充分。提條件的人一定得有充分的理由,才能證明他的誠意是足夠的。否則,那就是胡亂開價,這買賣是沒法做的。
“姑娘給個理由,讓嬴政聽聽。姑娘是記恨他,使姑娘失去自由嗎?”
小寒朗聲說:“他會禍害整個國家,他會殺了扶蘇,這個理由夠嗎?皇上所有的子女都會被他所殺。”
本來,她想說胡亥被趙高利用的事,但怕他聯想到那些“天書”的事情,把責任歸到她的頭上,然後,等待她的將是“喀嚓”,所以,這個話隻能這麼講了。
嬴政嘴角一扯,哼哼,趙高,就憑他?
“姑娘,咱能放下怨尤誠懇地談談嗎?姑娘和他的事是一件事,嬴政和姑娘的事是另一件事。咱們能分開談嗎?”
小寒急了,這怎麼能分開談呢,分開談還有的談嗎?除了這個機會,她能拿趙高怎麼樣呢?
“不殺趙高,咱們沒的談!”
嬴政輕輕一笑,說:“姑娘,贏政不是個愚蠢魯莽的人,不會隨便聽趙高那麼一說,就把姑娘當神對待”。
小寒心裏“嗤”了一下,就這樣人神都分不清的人,還不夠愚蠢嗎?一個人總巴望做不到的事,不愚蠢嗎?還要怎麼愚蠢呢?
嬴政看出了她心裏的不屑,很不高興,但他今天既然都上樹來談了,就要一次性把話說透了,否則,這件事,還不知要耽擱多久。
“姑娘且聽嬴政說兩件事。第一件,姑娘給扶蘇大宅畫了一幅畫,可有這件事?”
小寒想想,點點頭,她隻畫過一麵牆的蘋果樹,扶蘇題了字,叫《平安圖》。
“嗬嗬,姑娘承認了。”
小寒衝天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姑娘可記得畫中的一個孩子嗎?那孩子是個六指。而扶蘇府中新添了一個孩子就是六指。”說完,他注視著她的表情。仰著頭是難受點,不過,也看得非常清楚。怎麼她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呢?
“芍藥生了個六指?”
“對,是從手掌部位長出來的,和你那畫上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呢?”雖然說得很堅決,她到底還是心虛了一下,以前她畫公雞的時候,腳爪就多了一個,老師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笑話她。難道,這樣的錯誤又犯了?
嬴政嘴角出現了嘲諷的笑,她到底是裝不下去了!
“現在,姑娘,咱們說說第二件,那東海金礦的事情。”
“金礦?什麼金礦?”她更加心虛了。
“哼哼”,看到她的表情,嬴政忽然輕鬆起來,“姑娘怎麼知道東海有金礦呢?朕已經派人找到了。姑娘要看那些礦石嗎?”
小寒還是難以置信。他們真的找到了?
兩千年,難道上天都沒有改變這個安排嗎?沒有火山、沒有地震、沒有板塊碰撞、地殼抬升嗎?他們真的就找到了?這運氣,這運氣……,要知道,那可不是地麵上放了塊金子,彎下腰就行,那可是要在地底下找的!就說是東海,可東海也是個大地方啊,她哪兒知道金子是埋在東海的哪個旮旯裏呢?
嬴政看到她這表情更開心了,這下,她終於裝不下去了!
好吧,是時候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