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蘇嘴裏得知對胡亥的處理,小寒沒有半分欣喜。她現在越來越清醒了,哪怕把胡亥剝奪得半畝田都不剩,哪怕胡亥隻剩下一條腿,都不能改變他是皇上親兒子的事實。隻要始皇帝還惦記他,金口玉言一句話,該有的就都會回來。
她以前的策略完全是幼稚的,想讓胡亥永遠靠邊站那不太可能。他現在也在邊兒上,但皇上一句話就能把他拉回來。
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危機,隻有兩條路。要不消滅胡亥,要不消滅趙高,除了肉體消失,其它都是枉然。
可是,這種事她做不到。她的心縱然比過去冷硬了幾分,也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因為趙高與胡亥奪權篡位謀害扶蘇那是未知,不是必然。
重點是,她沒這個能力,也不能借扶蘇的力。
她能想到的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火藥,但對這種東西,她沒有一點把握。
要是老陳在就好了,他能開發一係列的火藥,連爆炸的級數都是可控的。
如果老陳在,他一定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術士。而她,是半個,是助理實驗員的角色。
雖然沒有技術,她還是決定為試驗做做準備,就當是用想象麻痹自己娛樂自己吧,她對自己說,我造一個煙花來慶祝和扶蘇相愛一周年吧!
她把罐子裏帶著泥土的硝倒在盆子裏,既然要試,就拿出一點認真的勁頭來,先提純再說。
倒上水,用柴火棍攪一攪,等那白花花的東西都融化了,靜置一會兒,讓泥土沉澱下去,再把表麵清澈的液體倒出來,置入另一個小盆兒裏。然後放在陽光下麵,讓它蒸發。
她做這些事不用避著人,扶蘇對她燒來燒去都不奇怪,弄點土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扶蘇看到了,也真的不當回事,他把小寒和已缺歸為一類人,有別人不能及的聰明也有別人不可能的呆。
現在,他需要這個聰明人幫他想想辦法,讓鹹陽人轉移視線,找到新的興奮點。
“小寒,擂台打過了,遊戲也做過了。文的武的都比過了,還比什麼呢?”
小寒想了想,悠悠然說:“能比的太多了!唉,大公子的眼睛隻盯著上層,卻沒看到我們下層。看看夏師傅的木刻手藝,看看陶師傅的泥塑功夫,看看本姑娘的畫工,再看看咱家木木那一手算盤,公子說說看,有多少可比的項目?”
扶蘇不好意思地笑了,確實讓小寒說著了,他的眼睛隻盯著上層,而沒看到下層。目前需要轉移焦點的群體正是集中在市井人群當中。
“姑娘的畫工還是不要比了,隻本公子知道就可以。但別的姑娘的織、繡、縫的手藝倒是可以比上一比。”
“若是要比這個,小寒倒是有個主意。讓大公子這樣的名流公子去給姑娘們助陣觀摩並且頒獎,公子想想,報名的女子將會多麼湧躍,多麼激動啊!”
扶蘇假裝生氣地彈了她腦門一下,這女人是要把她拿出去展示呢!
不過,這也算增加吸引力的一招兒!
“那麼春天裏,農耕技術也得比,這是重頭戲,得嚴肅認真地比。”
小寒點頭,那是當然,好農夫在這個社會是非常受尊重的。
她說:“那就設立幾個分賽場吧。適宜室外的就找室外,比如屠宰,適宜郊外的就找郊外,比如播種耕作,適宜室內的就找室內,比如藥工抓藥、帳目盤點。總之,每天不重樣,天天有看頭,鹹陽人天天有節目。啊,他們會說,做個鹹陽人好幸福!”
扶蘇點頭,他又找回了他倆最初合作時候的感覺,他們是最好的搭檔和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