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滿把動物造型的花盆擺上,拿了幾個種上豆兒,過幾天就可以看出綠芽兒來,那應該是相當好看的。
店裏進來人了,西施沒動,看了看小寒姐姐。
丁小滿忙迎上去點頭致意:“您來了,隨便看看吧,新到的貨。”
那人擺擺手,很有氣度的樣子,他斜著眼瞅了一下畫畫兒的小寒姑娘,就去看新貨了。
進來的是扶蘇。好幾天沒見,他挺想她的。但是那天鬧得有些尷尬,再來,不知怎麼處理。他沒跟人道過歉,說不出口。後來他想明白了,也不是自己怎麼招人煩,實在是他抱人太突然,讓女孩子接受不了。可他真的很想抱她,抑製不住地想抱她。她也太讓人生氣了,他其實也沒想把她怎麼樣。怎麼就跟個刺蝟似的?
想她就來了,看看她也好。想來,她已經不記仇了。她不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子嗎?
剛才他進來,她沒有像過去那樣對她溫暖一笑,這讓他有些失望。隻好拿起店裏的新貨看看,看看這丫頭的心思又在琢磨什麼呢?還好,這不是一家經營糧食木柴的店。要不,還真沒什麼看頭。
手裏的這個小黑人長得有些誇張,嘴唇比他的還厚,眼窩深,眼睛很大,頭發短,似乎還是卷曲的,耳朵上吊著個大耳環,丁零當啷的,很有趣。他的頭上擱了個大罐子,用一隻手扶著,罐子裏是空的,剛才那新來的小姑娘往裏麵放了幾粒豆兒,想來是要讓它發芽。
他覺得這個人偶非我族類,想問問小寒,小寒卻沒抬頭。
死丫頭,真能沉得住氣!
他隻好走過去,把人偶放在她桌上,放的聲音有點大,小寒抬起頭來看著他,有點似笑非笑。
確實,就是這種很難拿捏的表情。扶蘇讓她看得有點來氣,有點難堪。
“幼稚!”她終於蹦出一個詞來。
“嗯?”扶蘇不禁皺眉,他又被蔑視了?
“公子今天這麼閑?”
這話問得不鹹不淡的,也讓人生氣。生氣多了,扶蘇忽然不氣了。噗哧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逛店的都是閑人,閑人多了,這店裏的生意才好,難道姑娘不喜歡生意好?”
寒洲笑笑,白他一眼:“不錯,反應挺快。智商及格。”
扶蘇一愣,這是被誇了?那個智商是什麼東西?
先不問了。看來他們之間的冰塊已經消了,這是大好事兒。
扶蘇找話題:“我想問問這個小黑人的事情。”
寒洲又白他一眼,扶蘇想,你都白了我兩眼了。
“公子隻看不買,我就不講了吧?”
扶蘇忽然心情很好,他要的感覺又回來了:“當然買,哪能不買?木木,進來付錢。”
門外叫木木的跟班進來,看了看,該把錢給誰?
西施看了看,說:“小寒姐,新貨還沒定價呢!”
寒洲一挑眉,瞅了西施一眼,“這個工藝比母雞那個複雜,用料也多,要收那個的三倍的錢,另外,加收這位公子一倍的信息谘詢費。就照這個價,收吧!”
木木張著嘴望望公子,這是報仇呢?還是趁火打劫呢?
扶蘇點了下頭,示意把錢給她。這是小寒在給他機會,他怎麼能拒絕?
西施轉了兩下眼珠,好像明白了。看來,哥哥真沒希望了。她嘟了嘴有點不高興地收錢、包貨,弄得那個跟班木木很莫名其妙。這家店如此奇異,大掌櫃和二掌櫃都把拿捏人當本事,切!切!切!
扶蘇神清氣爽地說:“這下姑娘可以說了?”
寒洲狡黠地笑笑:“當然可以說了,不過,還記得長頸鹿嗎?這個小黑人和長頸鹿生活在一片土地上,他們都離我們很遠,在九州西南隔了大片水域的地方。公子想去是不可能了,水太寬你過不去的。乘船也不行,那船經不住幾尺浪的。公子信就信,不信就當我胡編,反正我沒事兒幹就是編故事,我用編故事打發日子,用編故事賺錢養活自己。就這樣。”說完,她攤攤手,一臉輕鬆地看著扶蘇。
扶蘇一擺頭,怎麼?這就是答案?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就這樣?”他質疑一下。
“就這樣啊!公子記的那句話吧?世界很大,而我們很渺小。如果其它都是假的,那麼,這句話是真的。”
扶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不錯眼光,迎接著他的審視。最後,扶蘇投降,除了相信好像也沒有辦法去求證。
即便是故事,那故事是真的,這是肯定的。她肯編故事給他也行,別不理他。想到那天早上把她抱在懷裏,心裏又蠢蠢欲動。他相信,她終究會放下防備,投到他的懷裏。
看著他春情蕩漾的神情,小寒白他一眼:“小樣兒!”
嗯?又一個新詞?這又是被蔑視了?
跟班木木同情地望了望大公子一眼,退出去,替他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