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被愛情蠢哭過(1 / 3)

曾被愛情蠢哭過

虐戀情深

作者:劉文君

簡介:範薑以蠢著稱,蠢到吃回頭草還嫌草不香的地步。爸爸去世,她債台高築,隻能再次回到處女座的前男友楚豫南那裏。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接納了她,為她還債,替她刷牙,甚至放棄掉自己的潔癖。範薑這才明白,自己到底蠢得多麼徹底,當初居然會輕易放棄這麼好的男人……

第一章

人人都說範薑蠢。

電視這麼說,報紙這麼說,恐怕連她的下屬也是這麼認為的。

蠢吧,是個技術活,能蠢到她這個地步的人其實並不多。

開會時照本宣科也能念錯,看到財務報表上的赤字,還以為今年盈利頂不錯,本來嘛,紅那麼吉利的顏色,怎麼可能代表虧損呢?

董事會的人個個吹胡子瞪眼睛,巴不得將範薑趕到爪哇島去。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範永和隻得她一個女兒,而他在三天前一命嗚呼,死在應召女郎的懷抱裏,連遺囑都沒來得及立。

那會兒範薑正在巴黎購物,被拎回B城時雲裏霧裏,還來不及傷心,大家就成群結隊地將她罵成了傻帽兒。

其實也不能全怪她,做有錢人範永和的女兒,並不需要聰明才智,從前範薑蠢得很快樂。

許多事情她也是這兩天才曉得的,原來辦公大樓需要付租,員工需要發工資,更難以置信的是,堂堂永和集團竟然還欠著數億的銀行貸款。

也不過是股價跌了兩塊,候客室裏就滿滿當當地坐著銀行信貸部經理。

真是大驚小怪,這一角半文的也值得跑一趟。

範薑把財務總監叫進辦公室:“去,去把那幫人打發走。”

長了張撲克臉的財務總監,語氣有點不屑:“將他們全打發走需要三千萬。”

所以現在翻遍永和集團竟然連三千萬也湊不出來。

怎麼會?

範薑記得分明,上個月她還來找範永和取支票,穿過永和集團金碧輝煌的大廳,直達二十九層,就是在這個位置,他神色自若地簽了一百萬給她當零花錢。

範永和雖說是個混蛋,對唯一的女兒倒是慷慨的。

天,永和集團不是富可敵國嗎?怎麼一夕之間就窮了?

範薑扶著額頭,困頓地看住那張撲克臉,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我媽呢?”

忙糊塗了,到現在才想起出殯那天並沒有見著她。

撲克臉忽地支吾起來:“夫人,夫人沒告訴你嗎?她去夏威夷了,另外,她的賬單剛寄到公司。”

夏威夷?這會兒還有功夫去夏威夷?

再一瞄賬單,範薑隻想咬舌自盡,這才多久,她的親娘竟然有本事花掉五十多萬。

“有誰能給我三千萬?立刻馬上就現在。”範薑真真是焦頭爛額,這會兒讓她賣身都行。

“有倒是有。”撲克臉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泰康的楚豫南和仁信的成禹。”

天大的笑話,北京城那些人傻錢多速來的富二代公子哥都死絕了嗎?到這地步,竟然隻有她的前男友和前前男友能救濟她。

問他們借錢還不如拿刀抹脖子痛快,全世界最恨她的大概就是這兩個人,範薑脾氣壞,從前得罪他們太多。

此刻沒有後悔藥,範薑瞥了一眼桌上的賬單,乖乖地拿起了電話來。

碰碰運氣再說,她猶疑了半晌,還是先打給了楚豫南。

第二章

範薑一生最拿手的本事,大概隻剩穿衣打扮。

整個北京城,沒有人比範薑更懂得如何將一件黑色晚禮服穿得豔光四射,那樣素雅的黑色,用烈焰紅唇來點亮,最恰當不過。

踩十厘米細高跟,她將手放在楚豫南的臂彎,參加永和集團的十周年慶祝酒會。

人是蠢了些,她運氣倒不壞,楚豫南痛痛快快給她還了貸款。

當然,楚豫南是個生意人,永遠不會平白無故發善心,條件是範薑本人加上永和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奇怪,欠債時那幫縮頭縮腦的董事,這會兒卻又跳出來跺腳,紛紛勸阻:“那楚豫南不是什麼善茬,你跟他攪和在一起,遲早被吃幹抹淨……”

不是善茬又怎樣?

在商場活到最後的,又有幾個是慈善家?

範薑再蠢,也還是有她自己擅長的領域,她依在楚豫南的身側,始終溫潤地笑著,將一個花瓶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直到楚豫南將她帶到成禹麵前。

北京城說大也不大,但除了在報紙的娛樂八卦版,範薑已有將近兩年沒見過成禹了。

成禹倒是沒怎麼變,仍舊喜歡穿看上去舊舊的襯衫,映著一張白淨的小生臉,格外風度翩翩,隻是歲月殘忍,他笑起來時眼角已隱約有細紋。

他禮節性地過來擁抱範薑,嘴唇掠過她耳側,聲音輕輕的:“跟著楚豫南沒出路的,我可以幫你。”

範薑沉默,微笑著與他拉開距離。

她曾經迷戀他,晚上要與他約會,清晨五點就起床打扮,找北京城最有名的化妝師,衣服換完一套又一套,總覺得鼻梁不夠高,眼睛不夠大,笑起來不夠迷人,恨不能立馬飛去韓國整型。

那樣傾注所有,幾乎透支了她此生的愛情額度。

但終究還是過去了,一切都隻是曾經。

如今範薑神色自若地與他開玩笑:“成總越來越帥,聽說你最近投資了新電影,幹脆自己做主角算了。”

成禹瞥了一眼楚豫南,語氣熟稔:“我演男主角,那還不得借範小姐來演女主角啊,怎麼樣楚總,舍得割愛嗎?”

楚豫南但笑不語。

他一直就這樣,情緒藏在地心以下三千米,沒有人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範薑疑心他有些生氣,待得成禹端著酒杯走遠了,有些訕訕地湊上去解釋:“那個,我跟成禹現在隻是朋友,真的隻是朋友……”

楚豫南回過頭來定定地盯了她半晌,到底是忍不住笑出聲:“範薑,他們都說你蠢,從前不怎麼覺得,現在我倒真有點相信了。”

好心好意地跟他解釋,卻被劈頭蓋臉好一通嘲笑,範薑瞪起眼睛來:“喂,楚豫南,別給臉不要臉。”

楚豫南嘴角噙著笑,將她拖到身邊來,很突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個手勢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範薑有片刻怔愣。

她想起小時候,範永和總是抱著她在辦公室批閱文件,休息的間隔,也會這樣伸手過來揉她的頭發。

他的手掌雖然有一點粗,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令範薑想念至今。

一直覺得範永和不是個好爸爸,生前除了給錢從未管過她,死了還丟下這麼個爛攤子,可範薑還是紅了眼眶。

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酒。

第三章

楚豫南將範薑扛回家,一進門她就哇啦哇啦地全吐在了門口的真絲地毯上。

倒還算清醒,範薑仰起頭來怯怯地問:“這地毯……挺貴的吧?”

雖然永和集團大小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但今非昔比,債務堆得比喜馬拉雅山都要高,好歹也該節儉點。

“嗯,挺貴的。”楚豫南倒了杯熱水過來給她漱口,又仔細幫她擦幹淨嘴邊的殘留物。

範薑應該是不記得了,那地毯還是他們去歐洲玩時,她親自挑的,楚豫南想,那會兒她大概也真的愛過他吧!

胃部灼燒得難受,範薑捂著肚子躺到沙發上去,其實酒已經醒了大半,但害怕楚豫南找她賠地毯,幹脆就閉著眼睛裝睡。

她豎起耳朵,聽見楚豫南將地毯拖到浴室去,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刷。

處女座就是這德行,世界毀滅前一秒也不會忘記將鞋上的泥點擦幹淨。

本來下定決心要一裝到底,可從浴室傳過來的聲音實在讓她耳膜難受,而且,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負罪感。

範薑起身,赤腳走到浴室門口,半倚著門框看他洗地毯。

公平地講,楚豫南的皮相也很不錯,尤其是在他專注做事的時候。

比如此刻,他將襯衣袖口挽起來,露出大半截古銅色胳膊,一洗一刷時,肌肉繃出好看的線條來。

範薑這個人,專注外貌三十年,一向過不了男色關。

當然,也有可能是酒還沒完全醒的緣故,她蹲下身去,手環過他的腰身,將臉貼到楚豫南的背上:“喂,楚豫南,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當時為什麼先給你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