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可是高貴的貴族,不然就得當街打死你個野種!什麼玩意兒......”
年輕書生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然後艱難爬起來,彎著腰將那些書籍紙張重新收好,有粘上了泥灰的,都小心的吹掉。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謝神策看了他一眼,在他有所感應之前,微低著頭走進了一條小巷子。
他殺了六名官差,卻沒殺死客棧中的所有人,於是在傍晚的時候,整個縣城就被封鎖了起來。
城中鬧開了,到處都是官府的人,大街小巷敲鑼打鼓的搜尋凶手。
謝神策躲在一家大商的地窖裏,聽著外麵隱隱約約傳來的喧嘩,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用鋒利的小刀切下一片片如同紅蠟般的火腿,就著美酒,斯條慢理的吃著。
這裏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地窖,除非是貴族直係家庭有人在城內遭到了刺殺,否則就是普通的官差之死,跟本不可能查到這邊來。
謝神策吃飽喝足,然後將地窖裏麵的東西隨便動了兩下,保證有人進來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便極輕微的睡去。
果然,直到深夜,都沒有人進來,其實整個夜間,就沒有人從地窖周圍經過。除了兩隻野貓。
約是亥時,謝神策從地窖中出來,身上破爛的衣服已經變成了一套灰褐色的衣服,乍看起來就像小廝仆人。
翻過圍牆,謝神策極其小心的避過了院子裏的狗,然後憑借白天時候對一個送菜人的拷問,花了好長時間來到了一間書房外。
那個侄子在這座宅子裏當差的菜農沒有說謊,這個人果然還沒睡。
幾名行走沒有隊形章法的家丁看似隨意的走過,然後又有侍女端了夜宵進去,不久之後出來,又是兩撥家丁走過。此時醜時將近。
又過了許久,可能最近事情確實很多?書房裏的人終於出來了,於是不久之後,書房的燈就熄滅了,然後一名老人走了出來,跟在年紀不算大的中年人身後。
之所以是中年人,是因為謝神策早已從官差頭目的口中撬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謝神策悄然滑下樹,在數丈開外,小心翼翼,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又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中年人臥室的燈也熄滅了。
卯時,天還未亮,中年人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就看見正在打嗬欠的謝神策,坐在床頭。
“嗬嗬,難怪一直做惡夢,夢到總有人在我背後看著我......”
謝神策說道:“確定不喊人?”
中年人做起來,搖頭說道:“不喊了,喊人隻會讓我死的更快。”
謝神策點頭道:“你是穀渾?”
“準確的說,應該是穀渾答斡。”
“嗯,穀兄,我這次來,隻是想跟你確定一件事。”
穀渾答斡很理解的說道:“我盡量配合。但在這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家嫂嫂救回來的那個人?”
謝神策說道:“是的。”
“呼,我早就猜到,你就是晉人的諜子,隻是沒想到,你的鮮卑語說的這麼差,如果不是我早年在草原上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你們漢人說蹩腳的鮮卑語有些了解,今天跟你說話想必就很困難了。”
“那你句子能說短些麼?而且你說多了我不能完全聽明白。”
穀渾答斡一怔,然後點頭。
“你是哪一係的?”
“大太子一係,準確的說,是長公主一係。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長公主永遠站在大太子一邊。”
謝神策很滿意這個答案,說道:“慕容城跟慕容端真有不可告人的齷齪?”
穀渾答斡又是一怔,然後有些茫然的搖頭,隨即有些憤怒。
“慕容端在不在城中?”
穀渾答斡眼中露出了一絲諷刺,說道:“長公主若是在這裏,你還能進來?早就成了死屍!”
謝神策心道也是,於是毫不猶豫的兩拳,打在了穀渾答斡的臉上。在穀渾答斡發出慘叫的前一刻,牢牢的封住了他的嘴。
娘希匹,你主子不在還敢這麼猖狂,誰給你的勇氣?先揍你兩拳,收點利息!
再說,你剛才說話的聲音也太大了。
謝神策等穀渾答斡的痛楚大半去掉之後,才鬆開了滿是鮮血的右手。除了粗重的喘息,穀渾答斡也很理智的沒有發出半點雜音。
“那麼現在,問你一個關鍵的問題......”
穀渾答斡臉色有些猙獰。
“皇朝閣寶藏要出世......是不是真的額?”
此言一出,穀渾答斡怔住了,不是因為謝神策的皇朝閣寶藏幾個蹩腳的發音讓他難以理解,而是因為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足問題。
穀渾答斡有些激動,然而看見謝神策手中那把屬於他的短刀,便重新冷靜,嘲諷的說道:“真有的話,那可要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