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是另類,是因為這兩個人身材都不強壯,也沒有脫去襖子,更沒有豪飲。
於是便有人注意到他們了。
“娘們兒......”
“黃河以南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聽說淮揚道的男子,長袖善舞,可做青衣女兒吟......”
“男風尤甚,不外如是。”
“哈哈,不外如是幾個字,文縐縐了......”
幾人並沒有刻意的壓低嗓子,於是不光他們旁邊的人能夠聽到,謝神策與王解花兩人也聽得很清楚。
可能是有人看出了女扮男裝的王解花,能夠從穿著看出一些本來的麵目,說話漸漸的就變成了大嗓門兒的爭鳴。
一些人賣弄著江湖事或是異域風情,有些人還敲著碗盆,不管老板還不是擔心他們敲破了碗與盆,放聲高歌,引起了很多人的和。
他們希冀能夠引起那坐在角落裏的小娘子的注意,不奢望什麼旖旎,隻是投過來一個眼神,便足夠了。
甚至很多人就沒有想過那些旖旎。
本地的女子是熱辣似火的,雖然對胃口,但總吃也是不慣的,於是清淡雅致的淮揚菜,便是去火的良方。能看見,能讓她們看見,就成。
關西大漢,鐵板銅琶,歌大江東去,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得見。而漢子們的陽剛威武與割喉刀子結合起來,便也成了醉倒女兒的佳釀。
王解花不是山西道的女子,她是地道的淮揚道人,於是這種豪放乃至於豪邁的風格,在她看來,便是粗俗甚至是可鄙的了。
因此她有些惱。
謝神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王解花便不再理會。
大部分人的豪爽,在某些方麵能夠代表整體印象,但總不排除有人真的粗俗。
一名喝多了的漢子拍著桌子站起來,拍桌子的聲音打斷了節拍,於是人們停了下來。其間自然少不了興頭上的人破口大罵。
漢子絲毫不懼,與人聲嘶力竭的對罵,於是將不善言辭的人罵的偃旗息鼓。
罵不過,有人便掣出了明晃晃的刀子,但被友人製止,於是恨恨坐下,不再作聲。
漢子扶著桌子扶著人,來到了謝神策這一桌。
“揭開兜帽,大家看個明白!是爺們兒,還是娘們兒!”
紅的有些發紫的臉,混合著酒氣與肉腥,讓王解花捂住了口鼻。漢子卻發出了得意的狂笑。
“是娘們兒!”
漢子的話讓一些人興奮起來。
酒與美人,或者說酒與女人,放在走邊關山西道大漢眼中,想來是不分家的。
這家客棧沒有女人,周圍十裏地都沒有人煙,所以唯一的女性,便成了眾人興奮的焦點。
有人沒看出來,但是經過這麼一哄鬧,於是也明白了。
哦,有人女扮男裝。
漢子從鄰桌搶了一碗酒,喝了一半,遞到王解花麵前,說道:“是漢子,是就幹了它!不是,就去了兜帽,讓我們看看!”
本是一句廢話,就是為了證實之前的大笑是對的,於是漢子尤其理直氣壯。
王解花沒有理會。謝神策將筷子放下,說道:“你口臭。而且,她不喝外人的酒。再說,你長得醜......”
“你是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地方?”
漢子劈手揪住謝神策的衣襟,便要單手將謝神策提起。
“嗨!”漢子的腳跺在地上,然後是腿發力,接著是腰與肩膀,最後是手。
紋絲不動,謝神策淡淡的看著幾乎將自己前襟扯破的那隻手,偏了偏頭。
漢子一怔,隨後暴怒,再次跺腳,這回用了十成力。
“哈!”
依舊是紋絲不動。
有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號稱五裏大槐樹力氣最大的湯大俠,居然沒能拎起一個淮揚道的小子?
湯大俠腦門兒出汗了,臉色變得真正的通紅。
對手幾斤幾兩,他自己最清楚。於是他不再顧及麵子,雙手劈在謝神策的胸口,發出一連串的怪叫。
“啊呀呀呀!”
謝神策身體一輕,起來了。
下一刻湯大俠的身體便飛了起來,整個人摔倒了門外。
客棧裏安靜下來——其實在湯大俠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聲音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屏住了呼吸。
於是更加安靜了。
謝神策從腰間摸出錢袋,取出銅錢,摞成兩摞,然後與王解花走出了客棧。
似是風輕雲淡。
往來的人,這裏有很多是刀口上舔血討生活的,於是謝神策的出手,震住了一些人,激怒了一些人。
有數名漢子抽出了刀。然後將謝神策圍在了客棧門口。很明顯,他們是那位湯大俠的同伴,也是這五裏大槐樹的主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這個時候得到了體現。有人拔出了刀,就是先前隱忍下來的那一夥人,走到了謝神策與王解花的旁邊,與五裏大槐樹的幾人對峙。
或者也不盡然是狹義使然。然而於個人意氣或者是狹義,此時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謝神策咧開嘴笑了笑。
“拙劣的演技......”
(PS:本以為本月能夠順利兩更的,嗬,月初太忙,這幾天都是在奔走之中度過的。明天還要跑。一章一章了......疲於奔命就像謝神策與王解花亡命天涯。
上一章章節弄錯了,抱歉,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