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奔亡(2 / 3)

謝神策擔任緹騎司提督,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風?

謝家與王家本就得勢,在謝神策陰差陽錯成為緹騎司提督之後,又借勢壯大了多少?多少政敵,在看不見的夜晚,成了緹騎的刀下鬼?多少原本可以是無辜的人,在緹騎寧殺錯不放過的屠刀之下,做了亡魂?

隻看看這些年謝神策的權勢便知道了。

打擊司馬弼,打垮太行山山賊,擊破世族聯盟,逼亡鄭克明,侮辱趙宏泰......謝神策一步步的,成為了大晉國不在官場上的最大的權臣。

雖然這種權勢,來源於緹騎司,是晉帝給的,但,那也是權勢,是別人羨慕不來的權勢。

如今,聞崇成為了緹騎司提督。會不會與當年的謝神策一樣呢?

不得不引人遐想。

齊王當如虎添翼,聞崇自立門戶?

沒人知道。因為在聞崇被宣布成為緹騎司提督之後,就再也沒回過齊王府。

當然,沒回過,便是兩個極端。天衣無縫與形同陌路。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如上麵所說,都讓人有著無限的遐想。

謝神策在陽州城,等到了晉帝的旨意。

於是,謝神策笑著說道:“該在什麼時候,把戒律院的職位也辭了呢?”

王解花笑道:“反倒是不能辭了。”

謝神策點頭,說道:“嗯,怕讓人起疑心嘛。那麼......第一片雪落下的時候,我們就離開。”

王解花將頭枕在謝神策的背上,說道:“茉莉一定要先送走麼?”

“我舍不得。”

謝神策握住王解花環住他的腰的手,說道:“大師兄在,不會有危險。幾個月而已。”

王解花不願鬆開手,說道:“祖母她......”

謝神策歎了口氣,說道:“知道彩衣的事情之後,她就撐不住了。”

九月底,謝神策差人將老太君送到了晉都,十月中,老太君去世。

十一月中,晉都落下了第一片雪。

謝家族人在年關族聚,謝成才組織的聚會極為熱鬧。一輛馬車行駛出了陽州城,沒有引起守城軍官的警覺。

年關的時候,貨物集散最是密集,這個時候,馬車出入比起大宗貨物進出,簡直不值一提。

正隆十四年的正月,晉都發生了幾件大事。

一件是緹騎傷人事件,這件事將剛剛上任數月的緹騎司提督聞崇正式推到了所有人麵前。

聞崇頂著壓力,將事情處理的極為漂亮,雖然本人遭受了很多的非議,但是晉都百姓對於新任的緹騎司提督,生出了不少好感。

因為這樣,很多人對謝神策的厭惡又上來了。當然,這裏的很多人,不包括那些已經將春遊陽州城當作了節日的姑娘們。

另一件事情是,太子與五皇子之間發生了一些衝突。五皇子的皇妃,也就是鮮卑拓跋部的公主,驕橫無比,因為一件小事打傷了太子的親隨,太子沒有追究。五皇子借機生事,在某個公開的場合羞辱了太子。

太子雖然依舊明月照大江,晉都人卻對於晉帝要另立太子的說法都有些認同了。隱忍或者說是韜晦,不管是不是,在結局沒有確定之前,都是讓人不理解、看不起的。

聞崇在提升緹騎司的形象。於是間接地,他在齊王府裏做的事情就被有心人挖掘出來了——這本就不是秘密,隻要引導得當,便能達到目的。

聞崇的形象得到了提升,於是齊王的作為聞崇的主公,他的形象也變得更好了。

齊王本就素有賢名,更兼在過去幾年,大晉與外國的戰爭中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加上現在的推動,於是便成為了繼承那張椅子呼聲最高的人。

來朝的使者照例與晉國的大臣們會麵。根據自身的情況,往來親疏必然有別。

一些人發現,無論是秦國的使者,還是宋國的使者,還是燕國的使者,甚至是鮮卑各部的使者,他們的宴會上,都有謝家人的身影。

謝衣或者是謝裳,在宴會上或許謝裳依舊不起眼,但是聯係最近幾年的變動,一些人很容易發現,謝家的影響雖然大不如前,但依舊還在。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謝家終究是謝家。有謝衣與謝裳在,謝家雖然落了半個台階,卻仍然是門閥。

謝家還有無數的支持者。從幾十年前互惠互利到現在,早已千絲萬縷,不能簡單的用有聯係或已斷絕來衡量。

在正月間,不是沒有人借機會挑撥謝家,隻是謝衣強硬依舊,謝裳像是微風——讓人幾乎沒有察覺,兩人剛柔相濟,竟是化解了幾乎所有的攻勢。

有的人在忙活了好久之後發現,自己貌似確實是坐了一些事情的,也能拿出來炫耀,但是好像並沒有作用。

謝家依舊貴客盈門,歡聲笑語依然時時響起。

正月過後,晉都流傳出一個消息,謝神威將要回來了。

像是有人睡著了,被人迷迷糊糊的叫醒,然後繼續睡一般,並沒有多少人關心這個。

回來,又怎麼樣?

晉都早已不是以前的晉都了,謝家也不是以前的謝家,你就是回來了,能翻天?

已經很少有人去想謝神策了。

除了晉都的一些姑娘們。

......

......

官道上,整齊的大槐樹站成排。山西道的一家客棧裏,一些人在吆五喝六,五大三粗的漢子喝的興起,便脫了外麵的襖子,露出汗濕的內襯,拿著大碗拚酒。一些人甚至用壇子對飲。

整個客棧的一樓,便隻有角落裏的兩個人有些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