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動,連顫抖都沒有,就像是真的睡過去了一般。
老太監在她身後,如果不是那種刺骨的冰冷仍然存在,王解花幾乎都以為他已經離開了。
然而老太監不可能離開,他要帶著王解花與小茉莉一同離開,便要等到此間的人都散去之後。
此後一直到天亮,外麵的人都沒有動靜。
小茉莉沒事,老太監不知何時弄開了她的手指,用她的血喂養了小茉莉,之後又將小茉莉弄暈過去。
王解花一直等到下午時分。
長時間的趴伏,讓她感覺四肢已經麻木了。就在她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老太監讓她動了動,活動筋骨。
可能是怕到時候逃跑的時候,成為累贅吧。王解花這樣想著。
實際上老太監也就是這個意思。
又過了不知多久,王解花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老太監才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隻死老鼠,示意王解花吃下去。
這種血肉模糊而且極度惡心的東西,王解花自然打死都不肯吃。這一次她表現的極為堅決,就算是老太監威脅她做出了要殺死小茉莉的姿態,王解花都不理。
老太監陰沉的看著王解花,然而最終也沒有逼迫。
鐵衛幫謝神策解開了繃帶,然後換了藥,再換上新的繃帶。
謝神策胸口的洞極為恐怖,仿佛就是被人用爪刀生生挖出了一個大洞,如果不是草藥的遮擋,給他換藥的鐵衛,就能看見他的正在搏動的內髒。
謝神策看著桌子上那隻密封的茶罐,感受著茶罐遭受的猛烈的撞擊,幾乎咬碎了牙關。
他殺了彩衣,又擄走了他的妻子與女兒。
他已經習慣了王解花,就像是習慣了自己的左右手,一旦失去,哪怕是片刻,都會覺得極度不適應。何況還是現在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謝神策心底有著濃濃的恐懼,他感覺,這一次真的很難了。
雖然度過了很多次磨難,但那都是他自己,這一次不同,他愛的人,都被卷了進來。
宮裏的老古董,是楊總司的老師之一,深諳蠱毒,功夫極高,幾乎可以排進謝神策認知中的前三。唯有大師兄方能與之正麵抗爭。
這樣人做了刺客,有誰能夠抵擋得住?
相比之下,遇上二裏人刺客,簡直就算幸福了。
謝神策不知道王解花在哪兒,但是直覺告訴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心中有一根線,一直牽掛著某處,他能感覺到王解花的心跳,能感覺到小茉莉的呼吸,於是他覺得,她們還在自己的感知範圍之內。
謝神策起身,將軟甲披上,準備好了所有裝備,集齊了所有人,嚴陣以待。
到了晚上時分,老太監終於拍醒了半昏迷狀態的王解花,讓她爬出來。
月光慘白慘白的,王解花下意識的覺得地上的落葉與石塊是人的骨塊。
她幾乎站立不穩,但是看著老太監背上的小茉莉還在昏睡,而且沒有生命之憂,於是才有了一絲力氣。
當然,這份力氣,不足以支持她走到山下。
走了一裏多路,老太監忽然停下。
“出來吧?”
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林間傳開,一個麵容呆傻的人出現在老太監的身後。
“居然跟了我一裏路。你是什麼人?”
小王答道:“來殺你的人。”
王解花喜上眉梢。
老太監皺眉,說道:“然而你不是謝神策的人。”
王解花剛剛揚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個人不是謝神策的人,那必然是敵非友。
至於為什麼一定會是敵人,那還用多說麼?
除了二裏人的頂級刺客,有誰能夠跟蹤老太監這樣的絕頂高手一裏路才被發現?
果不其然,王解花就聽見那個呆傻的人說道:“二裏人。老狗你不是猜到了麼?”
老太監仔細的看了小王兩眼,說道:“你麵生,不像是二裏人的人。而且你沒有殺氣。”
小王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也算是默認了。
“當然,你是二裏人殺手,因為你......是教官。”
小王說道:“果然,晉國皇宮裏麵,有我們的資料。”
老太監搖頭,說道:“並不是很詳細,隻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小王說:“不重要了。放下她們,你還有機會逃出去,否則,我們都得死。”
老太監搖頭,說道:“不,這個女人和這個女娃娃,都是我的,我要帶走,沒人可以阻止。所以最終隻是你死。”
“你可以試試。”
老太監將王解花定住,然後將小茉莉放到了王解花懷中,佝僂著身子來到了小王的麵前,說道:“我是前輩,在動手前,我老人家能問一句廢話麼?”
小王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救她們?”
小王搖頭。
“不是救她們。而是因為,殺手,不對女人和孩子出手。而這當然隻是我自己說服我自己的借口,真證的原因是,如果你帶走了她們,我拿什麼威脅謝神策?”
老太監陳懇的說道:“難道我們不能合作?”
“不能。”
“這又是為什麼?”
“老人家,你問了三個問題了。”
老太監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猛然出手。
(PS:明天要去南京一趟,今天一章,順便說下明天,可能比較晚,也隻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