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鬆這麼一說,劉強不免詫異,疑惑的看著趙鬆,這不是自相矛盾嘛,剛剛你還說棚戶區樓霸橫行,利潤都翻倍,現在怎麽又自己打臉了。
看劉強那副臉色,趙鬆就知道劉強誤會自己了,還沒等劉強開口,就接著和劉強解釋著。
原來在棚戶區那些所謂的樓霸接手的都是一些什麼沙子水泥土方混凝土之類的簡單易操作的暴利行業,而那些木門石材之類的建材,他們往往都不會觸及,因為那些東西複雜麻煩還不賺錢,做一單生意往往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搞完,所以幹脆也就不去做了。
“鬆哥,棚戶區有人收保護費嗎?”劉強突然問道。
趙鬆額頭上的汗珠瞬間就落了下來,他已經隱隱猜出了劉強的身份,能從左撇子手裏接過沙場的人肯定不簡單。難道自己的新老板想來棚戶區發展,想到棚戶區的複雜,趙鬆急忙說道:“棚戶區魚目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劉總還請三思。”
劉強微微一笑,沒好氣的說道:“鬆哥你想哪裏去了,我隻是了解一下罷了。”趙鬆那點小心思劉強哪裏還能猜不到,麵色上雖然風平浪靜,心裏卻不由暗暗想著我難道很像社會人嗎?
劉強的玩笑話並沒有讓趙鬆放下警惕,相反他的眉頭竟然還皺了起來“棚戶區的情況有些複雜,怎麽說呢……”
趙鬆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道:“棚戶區應該是沒有人收保護費,可是收保護費的事情卻又發生在整個棚戶區。”
劉強麵露疑惑,問道:“這怎麽講?”
趙鬆神色凝重的掏出一支煙自顧自的點上,連著吸了好幾口,才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講,棚戶區是屬於三不管地帶,在這裏雖然明麵上什麼區政府,派出所都有,但是政府機關實際上卻是擺設。”
“趙經理這話有些太誇張了吧,還有政府搞不定的事情?”張星瞥了趙鬆一眼,說道。
趙鬆抬起頭掃了張星一眼,也不辯解,繼續說道:“在棚戶區每一個人都是好欺負的,可是每一個人又都不是好欺負的。簡單來說,就那些擺攤賣小吃的外鄉人,看起來無依無靠的,起早貪黑的做著生意,那些地痞混混卻不敢來受他們的保護費,因為這些人都是有商會的,他們來雲東市往往都是幾十個甚至是幾百個老鄉一起出來打工,沒事的時候各做各的,一旦有事的時候,這些人往死了齊心,幾百個人一起出頭,一般人誰敢惹!”
劉強和張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至於那些政府官員,武警官兵什麼的,大多都是棚戶區子弟,說是政府的公務員,實際上大多都和棚戶區的混混們狼狽為奸,不折手段的鬧錢。”
“既然棚戶區的人都這麼厲害,那些樓霸怎麽還敢賣高價沙子呢?”劉強不解的問道。
趙鬆順手拉開車裏的煙灰缸,把手裏的煙頭撚滅,說道:“往棚戶區裏運沙子也是一門學問,這些樓霸對棚戶區那些難纏的釘子戶基本都認識,整個棚戶區居住四十多萬人,釘子戶畢竟是少數,大多都是沒有根基的外鄉打工者和沒錢沒人的普通老百姓,這些人沒有靠山,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聽著趙鬆的解釋,再聯想到前段日子舅舅在家裏訴苦,劉強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棚戶區的水深著啊!
不過,既然這條路是自己選的,劉強就沒準備放棄,連左撇子刀疤哥這種成名十幾二十多年的狠角色都被自己搞掉了,區區一個棚戶區,劉強有信心一定可以拿下。
三人開著夏利車在房子村又轉了轉,然後開著車直奔棚戶區而去,一路上趙鬆沒少給劉強講述棚戶區的生存法則,劉強笑著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中午的時候三個人隨便找了一家骨頭館點了幾個炒菜,因為下午還有事,就沒要白酒,一人喝了兩個啤酒,中午飯也就糊弄過去了。
吃完飯之後,張星開著夏利車向著沙場的方向駛去,回到沙場的簡易房裏,一進門劉強的一句話讓張星和趙鬆頓時瞪大了眼睛“我決定以平價沙打開棚戶區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