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一個信息,前一段時間舅舅家裏裝修房,似乎拆遷後住在棚戶區的舅舅說起過什麼樓霸之類的事情。
當時劉強也沒太在意,可是現在聽到趙鬆這麼說,再聯想到舅舅說起裝修房子的時候被樓霸百般刁難的模樣,劉強暗暗猜測恐怕左撇子以前做的就是樓霸的生意吧。
“翻一倍,這不是搶銀行嗎?”張星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趙鬆小聲嘀咕了一句“搶銀行都沒這麼黑。”
張星掏出煙又點上一支,問道:“沙場賣的這麼黑,怎麼還會有人買呢?”
還沒等趙鬆解釋,劉強就開口了:“裝修的業主一旦動了工就不由他們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誰要是敢不買他們的貨,恐怕這房子是裝不起來了吧。”
趙鬆補充道:“誰說不是呢,這些人為了搶生意可謂是不折手段,棚戶區規模雖然很大,但是那裏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基本上沙子水泥的生意都是屬於壟斷的行業,外人根本就插不進腳。左二哥在棚戶區其實也隻是小打小鬧,如果不是因為刀疤哥的麵子,咱們的沙子恐怕一袋也賣不出去。”
劉強手指頭敲打著桌麵,腦子裏開始了盤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用手指輕輕敲打桌麵,聽著桌麵上傳來的有規律有節奏的敲擊聲,劉強的心情也會變得愉快起來。
張星坐在劉強的旁邊不停地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不好。
本以為接手了沙場就可以賺到大錢,可是沒想到才剛剛來到沙場就被趙鬆潑了一盆冷水。
刀疤哥被劉強弄進了監獄,左撇子成了廢人,沙場換了劉強當家做主,可是以前的銷路恐怕也要斷了。
雲東市的水深著呢,誰會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中生的麵子?
劉強突然停下了敲擊桌麵的手指,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子,一仰頭一口氣把杯子裏的茶水喝幹淨。
飄在水麵上的龍井茶葉並沒有全部沉在底,劉強喝的很快,不可避免的茶葉順著茶水進了劉強的嘴裏。
劉強一邊向杯裏吐著茶葉,一邊對著趙鬆說道:“我想去棚戶區看看,趙哥你現在方便嗎?”
聽到老板要微服出巡,趙鬆很豪爽的答應了劉強,幹脆利落的拿起桌子上的蘇煙和打火機就跟著劉強和張星走了。
早上劉強就把鑰匙丟給了張星,張星直接坐在了司機位置上,拉著劉強和趙鬆在門衛老李頭詫異的臉色下疾馳而去。
路上趙鬆自然免不得誇獎劉強的改裝夏利怎麼怎麼好,聽得劉強有一點飄飄然。
半個小時左右夏利車駛進了雲東市的房子村,這裏在雲東市的東南角,幾年前這裏的周圍還全部都是農村天地,這幾年雲東市擴大規模,主抓建設,以前的農田都建成了一排排的七層安置房。
所謂的棚戶區其實距離房子村還有五六裏地,隻是棚戶區的占地麵積過大,起碼有上千棟樓房林立,四十萬人彙集於此,這裏的經濟正在空前的發展,各種大型超市,電影院,汽車園區等等項目都在棚戶區安營紮寨。
因為有棚戶區的帶動,房子村也開始了自己的建設,或許是經濟實力不夠雄厚的緣故,這裏並沒有像棚戶區那樣改建的中規中矩像模像樣。
而是改成了城中村新農村的樣子,在房子村到處都是出租屋和洗頭房還有大戲院,電燈杆子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空中的電線電纜交織在一起如同亂麻。
一進村口到處都是彩鋼搭建的簡易房,除了那些戲院之外的娛樂場所,房子村的餐飲業也是很繁華的。
到處都是什麼削麵館,米線攤子,粗糧館,骨頭館,競爭那是相當的激烈,不過每一家的生意都是相當火爆,門庭若市。大部分來吃飯的都是棚戶區附近幹活的民工,有穿著迷彩服的鋼筋工,建築工,也有穿著汗衫,滿頭大汗的瓦工,總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除此之外,這裏做生意的人也有很多,從剛剛裝修時需要用到的沙子水泥地磚什麼的,到裝修完畢收尾時需要的座便油煙機等等,應有盡有。
劉強是第一次來棚戶區,對這裏還比較陌生,看到這麼多做建築生意的同行,不免有些意外,看來建材這一塊兒果真是暴利啊。
看到劉強意外的樣子,趙鬆解釋著說,其實棚戶區做建材生意的人大多都賺不到什麼錢。來這裏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外地人,賺的都是辛苦錢,在雲東市一沒關係二沒錢的,為了做成一單生意往往都是拚命的壓價,你家賣一百我家就沒九十,到頭來誰也賺不到什麼錢,往往都是材料不賺錢,自己搭上人賺點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