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姐姐,你看過幾年前挺火的那個《奮鬥》吧?”
譚音莫名,皺著眉心點了個頭:“唔,看過點。”
“記得米萊的台詞嗎?為什麼陸濤喜歡夏琳呢,因為她又窮又漂亮又有誌氣。你看,灰姑娘就是有這樣的便宜可以賺,男人都自以為是,喜歡當救世主。至於那些漂亮有誌氣但是家境也還過得去的姑娘們呢,真不好意思,你們就是驕橫任性霸道不可理喻的代名詞!”
她下巴仰高,圓圓的杏眼裏放著些許凶光,譚音看著都心寒,訕訕地笑了笑,不確定地問說:“瞧瞧你這憤懣的樣子,陸一宸是這麼評價你的?”
許佑恬瞪圓的眼睛裏光芒漸漸暗下去,最後垂了長長的黑睫。輕歎口氣,聲音也低沉下去:“差不多吧,頑劣胡鬧什麼的,反正就沒喜歡過我。”
譚音盯著她沉悶的臉頓了頓,這家夥語氣挺酸,把陸一宸以前縱得她無法無天的事都忘了。過了半晌譚音嘿嘿一笑,慢慢地說:“老天不能把所有好事都降在一個人頭上,那女的再怎麼倒黴,但就是有本事讓你一宸哥哥看對眼了,就是這個道理。”
“就是個屁!就是惡心!”許佑恬一不小心把手邊的橙汁撞倒,橙黃色染了桌子一小片,趕緊手忙腳亂地擦拭。
“佑恬妹妹,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譚音噙著笑意,調侃著總結:“像一失寵的怨婦。”
許佑恬簡直想把剩下的橙汁潑她臉上了。
“什麼失寵?!我什麼時候得寵過?!”竹筷子掰不斷,氣得她隻好摔筷子:“我隻是覺得他們……影響市容!”之前她穿個健康向上的啦啦操裙子就被陸一宸說是有礙風化,他們倆才是真正的汙人眼球!
“嗬,這嗓門……我真該像你一宸哥哥那樣每回吃飯都要個包廂,親愛的你自己周圍看看,我們是多麼受矚目啊……”
許佑恬左右瞥了一眼,這才強壓下胸口的氣:“總之我不想再呆在那看他倆演電影了,煩人。”
譚音驚道:“啥?你是說你想搬出去自己住啊?能去哪兒啊你從小就嬌生慣養的。”
許佑恬攪著碗裏的東西不說話了,她的確不喜歡自己住,前段時間自己住酒店就把她折騰得無語,晚上起來黑燈瞎火的想著自己是孤單一人心裏就虛的慌,要不是憋著不服輸的一口氣她老早就灰溜溜地跑回家了。
可現在家裏的那種狀況,她真懷疑是陸一宸故意變相地下逐客令,自己總不能不識好歹。
許佑恬在同譚音告別後便徑直回了家,她從未覺得自己是這麼矛盾,明明對那房子裏發生的一切是如此厭惡,又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靠近,真懷疑她是不是有受虐體質。
話說回來,她恍然發覺她這回的反感情緒強烈得有些許反常,以往見著陸一宸同各路美女你儂我儂的時候,她可以完全做到氣定神閑地與他們形同陌路,眼皮都不帶翻一下的,最多隻會在心裏誹議他女伴的服飾風格。
大約是這次陸一宸那種情深似海的模樣叫她太惡心。
許佑恬在家門前兜兜轉轉了兩圈才決定進去,剛把手放在門上,結果門鎖一響,門從裏麵開了。許佑恬後退一步抬頭,林夕禾帶著微笑的姣好麵容就出現在眼前,不知是不是受戀愛關係的滋潤,她不得不承認,林夕禾現在紅潤的臉色的確燦若桃花,比第一次看到的梨花帶雨還要順眼一些。
“你回來啦?我就說好像聽見外麵有腳步聲了。”林夕禾一邊說一邊讓開一條道,許佑恬垂著頭走進去。
她蹭了蹭門口的地毯,輕聲細語地嘟囔:“你是屬貓的還是屬狗的?聽覺還真靈敏。”
“嗯?”林夕禾沒聽清,還是笑著說:“你吃過飯了嗎?我們給你留了,我去給你熱一下吧?”
“吃過了。” 許佑恬抬頭看了她一眼,盡力擠出個笑臉。其實她每回在舞台上都要假裝笑得燦爛,但沒有一次感覺像現在一樣笑得這麼艱難,更對這略顯客套的對話感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