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歎了一聲,說道:“醫者仁心,我並非不想救你朋友,實在是我醫術有限,除了這靈血參,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了。”
秦朝暮心道:“隻能去試試了,要不碧霄姐姐今晚怕是熬不過去了。”
他向許大夫詢問了靈血參的樣子,許大夫也沒見過,拿出那本傳了幾代的破舊醫術,指給秦朝暮看。秦朝暮見這醫書殘缺不全,知年代久遠,上麵所記載的東西更不知是真是假,但總得試一試,好過什麼都不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碧霄死去。
他囑托許大夫夫婦,定要照顧好白碧霄,臨出門時,又將自己睡覺時候的“慘狀”描繪一遍,再稍加威脅,那許大夫夫妻,本是尋常老實人家,已經被嚇的瑟瑟發抖,連連答應。
白碧霄從傍晚時刻被毒物咬傷,再經一番劇烈爭鬥,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天已黑透,秦朝暮想在天亮之前趕到兔兒山,取回靈血參,隻匆忙喝了幾口涼水,便出門向兔兒山狂奔。
藥鋪中,許夫人道:“老爺,秦朝暮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這姑娘……”
許郎中道:“夫人,這不祥小子,咱們大可離他遠點,但這姑娘,雖與我們並不相識,但身為醫者,總要盡力而為。將我煉製的上好藥材拿來,為她續命到明日一早,那混小子能不能回來,就看這姑娘命數了。”
許夫人微微一笑,道:“難得你有這份操守,不枉我爹爹將這藥鋪傳了給你。”
秦朝暮離了碧荷鎮,向著南邊兔兒山狂奔,一口氣跑了十多裏地,停下來喘了幾口,抬頭望去。前方不遠處,映著月光,可以看到幾座山腳,但山頂卻被一團團的雲霧遮掩,看不見裏麵事物。
此時已是深夜,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偶爾有幾聲蟲鳴,竟別無聲息,這裏白天尚無人敢來,更何況是鄰近中夜的怕人時候。
秦朝暮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一咬牙,心道:“老子睡死都不怕,鬼怪黑夜都算個鳥蛋!”他雖這麼想,但腳步已經明顯放緩,再前行一段路程,已經完全被淹沒在濃密的煙霧中。
他越走越深入,霧氣濃厚,來到兩山之間的一處穀口,這裏濃霧漸少,兩邊茂密樹木顯得極為幽靜,他感覺似是有人在注視他,讓他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青布衣衫已經被汗水濕透,貼在身上。
“來者何人!速速退去!”
一聲大喝,將秦朝暮嚇的一個激靈,一腳踩到一塊圓石上,身子跌倒,他隨即閉眼,大聲叫道:“哪路鬼……怪!”
接著一陣女子嬌美的輕笑響起,說道:“夫君,你看這毛頭小子,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一個男子說道:“香妹,不可無禮。”
秦朝暮聽人聲對答,睜眼望去,趁著月光正亮,見這兩山穀口中間,站著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身著大紅段子長袍,正一齊盯著他看。
這四人,為首的男子不過三十來歲,留著一字胡須。那發笑的紅衣少婦,與他旁邊的一位俊美男子神情親密,似是新婚夫妻。最後一個,是一位跟秦朝暮差不多大的紅袍少年,估摸也就十幾歲。
秦朝暮見四人各自喘息,又有影子,那自然不是鬼怪。剛才的笑聲,定是這紅袍少婦發出,她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待要發問,這四人中,那三十來歲,留著一字胡須的紅袍男子說道:“小兄弟,這裏有妖物出沒,你來這裏幹什麼?快快回去吧!”
秦朝暮知道實話是不能說的,萬一這幾人也是來尋靈血參的,那自己就是他們的敵人,荒郊野外,定不討好,當即嗬嗬一笑說道:“我道是哪路鬼怪,小爺正好降了,沒想到是四個江湖上的朋友。”他故意說的老練,好讓別人不敢小看,輕易動手。
但他身前四人,相對一笑,早就看穿他是說假話,那紅衣少婦說道:“小子,你別扯謊了,就你?降妖,不夠妖怪塞牙縫呢,快點走吧。”
秦朝暮道:“偏不!我有要緊的事情,借過!”說著便要從四人身旁走過。
這時,那少婦身旁的年輕男子說道:“起!”秦朝暮竟然淩空飛起,被平移回了剛才摔倒的地方。
秦朝暮大驚,覺得這真是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法術!但他心中掛念著白碧霄,沒心思跟他們在這耽擱,說道:“你們好不講理,這路是你們家的嗎?為何不讓人走!”
那留著一字胡須,三十來歲的男子向他作了一揖,說道:“小兄弟,並非我們蠻橫,我們實在有要緊的事情,你如是趕路,那就請繞行。如是要入此山,那就請明日再來。”
秦朝暮道:“我要是不呢?”
這時,一字胡須男子後麵,有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紅袍少年,“唰”的一聲拔出手中兵刃,說道:“那我就看看一個人被劈成了兩半,還能不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