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一推，將林窈歌推離身邊，而自己也因為這股慣性，跌倒在地！
匕首，再一次揚起！
林窈歌遠遠地看到那道光，喉嚨裏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媽——！”
……
陸堯琛帶著嚴邵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血色的夕陽下沉，鮮紅的光芒映在林窈歌身上。
她目光呆滯，懷裏抱著林婉鳳的身體，一隻手還僵硬地捂著她脖子上的動脈。
鮮血，流了一地。
她的臉上也鮮血淋漓，分不清是到底是誰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圈。
有人忙著報警，有人去找幫手，但更多的是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據說，那群是亡命之徒，提著刀出來，就是看準他們下手的，隻不過礙於人多，所以亂砍了幾刀，就逃竄了。
要不是這個女人替女兒擋了一刀，很可能兩個都死了。
周圍的人扼腕歎息。
陸堯琛放輕腳步上前，對嚴邵使了個眼色。
嚴邵會意，立刻蹲下來，摸了摸林婉鳳的脈搏。
已經涼透了。
其實看到頸動脈的傷口時，他就已經確定沒救了。
嚴邵神情也很沉重，衝陸堯琛搖了搖頭。
陸堯琛心裏空了一下，不無怔忪。
死了？
他從沒想過，林婉鳳會這樣死去。
為了救她。
陸堯琛目光複雜，竟突然覺得不知所措。
他無法想象 ，在她最重要的親人去世之後，她會怎樣活下去。
即使她有他……可是他能填補那塊親情的空白嗎？
嚴邵碰了碰他的肩膀。
“喂，去看看你老婆，她好像不太對勁。”
陸堯琛渾身一凜，立刻仔細去查探林窈歌的情況。
剛才他注意力一直放在林婉鳳身上，畢竟死者為大，現在仔細看林窈歌，才發現的確有不妥的地方。
那散亂的目光，呆滯的表情，竟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窈窈。”
陸堯琛放輕聲音，喚她的小名。
手輕輕地伸過去，力求不驚動她。
“你先放開……伯母，你身上有傷，需要治療。”
可是他的手指，剛一碰到林窈歌的肩膀，她就奮力掙紮起來，目光驚恐，還伴隨著尖叫。
“別過來……你別過來！別碰我媽！！”
她怕他。
她眼裏看不見任何人，隻知道本能地驅趕所有靠近她的生物，保護著懷裏的人。
即使那個人早已經故去了。
一向冷硬的陸堯琛，竟有些哽咽。
“窈窈，你把她給我。”
林窈歌沒有理會她，隻是嘴裏念念有詞，防備地看著每一個人。
圍觀的人，惋惜地低歎了一聲。
“真可憐，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怕是受的刺激太大，得了失心瘋了。”
她臉上的血越流越多。
陸堯琛明白不能再等了，心一橫，直接上前，強行把她和林婉鳳分開。
林窈歌立刻崩潰了，用盡全力踢打！
“你把我媽還給我！還給我！”
她嚎啕大哭起來，攻擊每一個她能觸碰到的地方。
巴掌，腳踢，牙咬，所有招數都使出來了。
有一腳直接踢在陸堯琛脆弱的胃部，然而男人隻是悶哼了一聲，沒有放開她。
環著她的手臂，越箍越緊，越箍越緊。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低低的聲音，一遍遍重複著，猶如催眠。
林窈歌終於在這樣的聲音中，耗盡了最後一分力氣，軟軟地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