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走了。
毫無征兆地離開,隻給她留下了一張字條。
【新加坡。我很好。不後悔。】
簡單的幾句話,仍然是那丫頭一慣的風格。
林窈歌抬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上麵劃過飛機飛過的弧線。
等時間衝刷之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都會平靜的吧?
“你在想什麼?”
身邊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林窈歌笑了笑,蹲下身替母親蓋好毛毯,推著輪椅繼續朝前走。
“想一個朋友。”
自從上次做手術之後,母親已經徹底清醒了。
雖然反應還有些慢,但認知能力基本完全,她已經很慶幸了。
唯一的缺點是,由於神經中樞的影響,母親的右腿有一點跛。
林窈歌每天傍晚都推母親在中央公園散步,這邊空氣好,河畔的草坪適合休憩,夕陽的餘暉剛好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周邊遊人來來往往,還有練太極的老人。
林窈歌蹲下來,熟練地為母親按摩萎縮的小腿。
“媽,我給單子恒捐骨髓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吧?”
聽到那個熟悉的姓氏,林婉鳳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緩了過來。
“怪你做什麼?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那個小孩她見過,機靈古怪,長得也惹人疼。
林婉鳳已經死過幾次的人了,去鬼門關逛了一圈之後,整個人都沉靜了。
仿佛是這世間的看客一般,鮮少有情緒波動。
林窈歌笑了笑。
“我也是這麼想的。”
縱使單德秋令人討厭,那孩子卻從沒招惹過她。
在她被綁架的那次,還救過她一命。
林婉鳳疼愛地摸摸她的頭。
這是她的女兒,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可是她卻從沒好好疼過她。
自己以前怎麼會那麼混蛋?
“既然你那麼喜歡孩子,為什麼不和陸堯琛要一個?”
“……”
林窈歌有一點臉紅。
她也想要啊。
可是陸堯琛最近才查出胃部良性腫瘤,做完手術,切掉了一部分胃。
嚴邵還特意來找了她,叮囑他晚上不要勾引某人,因為他現在的傷口不適合‘劇烈運動’。
他這樣說話的結果,自然是被林窈歌很揍了一頓。
現如今嚴邵的地位可以說是相當低了,不僅陸堯琛可以揍他,林窈歌也可以揍他。
而且還不敢還手。
畢竟,老大的女人,還是老大。
林窈歌想到什麼,不由噗嗤笑出聲。
林婉鳳背對著河流坐著,一下下順著女兒的發絲。
“我最近常常夢見你小時候。”
“紮著小辮,扒著凳子問我要抱抱。那麼可愛——我在想,當時我是不是豬油糊了心,竟然會對你下手。”
唉,母親又日常懺悔了。
林窈歌閉上眼,享受這種久違的溫情。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就像她和陸堯琛之間,如果真要算賬,那麼從太陽升起,到星星落下,也不一定算得清。
人都要向前看的。
母女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發現危險在一步步逼近。
空氣肅殺。
幾個穿著羽絨服,脖子上紋著文身的男人,突然出其不意地朝這邊衝過來!
抬起的手裏,一道雪亮的光。
林婉鳳正麵對著他們衝來的方向,比林窈歌先一步發現對方的行蹤。
眼看那匕首就要落在林窈歌的身上!
“小心!”
原本腿腳不靈便的女人,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