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縣令一聽就蹦起來:“大膽刁民!你竟敢出言誣蔑本官!快來人啊!把那刁民給本官抓起來!壓進監牢!”
“你給我閉嘴!”眼看大胡子越來越激動,手中的白樓被搖的臉色發白,巡撫出聲阻止了章縣令,白衣男子直接一把刀子架在章縣令脖子上,章縣令趕緊哆嗦著禁聲。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場麵又再次騷動起來,大呼不想死,他們被眼前老七頭家的慘狀嚇怕了,這個月一連幾樁案子,簡直讓他們每天都擔驚受怕,生怕那大魔頭哪天就來了他們家,那可是一夜屠殺一座城的大魔頭啊!而這個縣令隻知道每天躲在府裏麵,無論是那個上去報官的人都被趕了出來,要麼就是被關進監獄,他們真的怕了,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拚了!
白樓被他拎著後領,脖子被勒得發疼,她拚命的踢了幾腳那個大胡子,奈何人家正激動,根本顧不上她。
正在絕望之時,那大胡子突然慘叫一聲,手裏的勁一鬆,白樓趕緊從他手裏掙脫看來,看見大胡子身後的亙紀麟衝她一笑,飛快的鑽入人群,留下不明所以的大胡子捂著肚子大叫誰打我!剛才誰打我!
蕭培也不知有沒有看到亙紀麟,見到白樓脫困,便上前將她拉到一邊,關心詢問是否有事,白樓緩了口氣,聲音還有些悶:“還好,我更好奇的是他們既然知道凶手是誰,為何不自己去將人砍了,反倒是在這裏毫無意義的鬧事,難道是自己膽小抵不過,怕了?”
她的故意說得很大聲,旁邊的大胡子自然是聽到了,氣得拔刀指著她,卻見白樓挺身隻是站在那裏,一身寬鬆的白衣讓此刻的她顯出幾分慵懶,像是被吵嚷打斷了午後的休憩,深沉如水的眸子淡淡掃過那尖利的刀刃,又直直的盯上了那人的眼睛。
持刀的手莫名的抖了抖,大胡子有些愕然的看著比他矮了一大截的小女孩,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眼神會出自一副這麼幼小的軀體。
白樓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過身,並沒有在意蕭培那奇怪的眼神,反正有著失憶的皮,她無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
混亂的場麵莫名的安靜下來,站在白樓後麵的蕭培忽然發現眼前的人極為陌生,因為自從她失憶之後他並未經常去探望,所以這是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以前的白綺羅性格懦弱膽怯,巴不得永遠蜷縮在角落裏,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是容易被人忽視的存在。而現在的她就像一個耀眼的發光點,仿佛每一個動作都能將別人的視線彙聚過去。
此刻白樓並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眼光,施施然接口道:“一般來說,人的脖頸被利器割開,會有大量的血噴出,也就是說,如若是他站在這裏被砍,那麼血應該會噴得很遠,腳邊則是滴落的血跡,倒下之後,傷口邊也會淤積一灘血。”
白樓一邊說一邊動作,還慢悠悠的走到了中間,擋在門前的巡撫一幹人立刻側開身子。
老七頭家裏麵的狀況卻與她所說的全然不同,那些屍體四周幾乎沒有噴濺的血跡,然而屍體下方卻有很多噴射的斑點。
“被利刃所傷的切口都會很平整,特別是這種斬頭殺,然而這些屍體的脖子上都或多或少有著斷痕,這顯然不和邏輯!”白樓說完,巡撫也應和著點頭:“不錯,本官就是發現這一點,才決定從長計議,不管你們什麼大魔頭,本府要抓的是殺人犯,如果他是,必將刀山火海將他抓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巡撫的話讓大家都禁了聲,他們本就是想要得到自身安全保障,現在他這個做巡撫的給他們這樣的誓言,聰明人都不會貿然出聲作對。
“你們說的凶手的武器是什麼?”白樓問道。
回答她的是那白衣男子:“所謂無所思者無所絲,說的便是那魔尊的武器之名,取自昆侖極寒之地的萬年冰霜煉製的短劍,劍鋒細韌,出鞘見血,與傷口吻合,但如你所說,並不像他的殺人做派。”
巡撫身邊的人竟然一口否決了那窮凶惡疾的大魔頭,這是不是說明了真的是官匪勾結?群眾裏有些騷亂,他們可不知道什麼傷口不傷口,有人要危及他們的性命,當然要反抗。
白樓搖搖頭:“你也說他拿的是劍,可這些傷口,卻並不是劍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