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羅這幾天也是忙昏了頭,顧不及打理,她的繡功好,盡管每日接的活不多,可吃飽是不成問題,期間她也想找了個能幹點的姑娘幫忙,結果那姑娘趁她外出時卷了家裏所有的財物跑了,白綺羅卻是念叨著人家定有隱情,沒有半點報官的意思,愣是一個人承受下來,一天隻吃一碗白粥,整個人瘦成皮包骨。
白樓壓下一把火燒了這裏的衝動,撥開幹草堆,用棍子一連搗出三個老鼠窩後,白樓終於找到了上一次出來時埋下的一點碎銀子以及白府尚未沒落時她偷偷藏起來的首飾,眼下這地方估計是要賣出去的,這些錢財要挪個位置了。
在茅屋裏邊熏了一身臭,白樓出來時還不忘換了根燈芯,重新倒上燈油,將一切人來過的痕跡都抹了,邁上大街的刹那卻腳步一頓,腦海中閃過那雙怨念的異瞳,心中微動,鬼使神差的去了醫館。
被她敲暈的少年竟然還在挺屍,白樓越發愧疚,摸了摸懷裏的銀兩,又一想蕭府裏擺放出來各種招搖各種秀仿佛存在就是為了讓人順走的金銀珠寶古董,狠狠心,將包袱全塞進了少年懷裏,轉身離去……
白樓被一股大力扯得頓了頓,低頭看了眼裙擺上的一隻手,接著才看向月光下雙目炯炯的少年。
亙紀麟睜著眼,有些可憐巴巴的望著她,眼前的人微微回眸,居高臨下看過來,神色很淡,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裏透出少許冷漠,輕薄的唇畔,尖削的下巴,怎麼看都是個陰冷薄涼的麵相。
“你說過要養我,不能食言!”像是怕她反悔,亙紀麟又加了一隻手拉住她,他的力氣極大,白樓都被他扯得往前好幾步才穩住身子,盯著亙紀麟的臉觀摩許久,視線漸漸下移到他腹下三寸,微微挑眉。
亙紀麟忽覺身下一涼,趕緊抽出一隻手捂住,而後露出一種痛苦與悲傷兼具的複雜表情:“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今後可能隻有監欄院能容得下我,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白樓忽覺這也是條門路:“其實,隻要你肯努力,還是有可能住進內宅或偏殿裏的。”
估計這話說得絕情了些,亙紀麟幹脆挺身直接撲向白樓,開始撒潑:“不要!你必須對我負責!”
看他個子挺小的,感情一身腱子肉,白樓當即被箍得透不過氣來,生怕白綺羅這等柔弱的身子支撐不住,趕緊安慰:“好,我帶你回家。”
亙紀麟開心了,剛鬆開她,就感到後頸被重重一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樓,隻見她淡定的收回手,扯出被揉成一團的裙擺,轉身走得格外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