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折騰了一晚,再醒時已經是上午,白綺羅正在獨自走在庭院裏,溫軟的風吹來大片荷花香,清涼清爽,也格外霸道,仿佛整個人都沐浴在了這樣的舒爽之中,然而白綺羅隻顧著低垂著眉眼,完全忽略了這大好風光。
蕭府還真是氣派,白綺羅雖然步子小,但走了這麼些會兒竟然都沒走到花園盡頭,光是一片布滿荷花的池塘就遙不見邊際,她尋了一處陰涼坐下,靜靜地注視著湖麵,像是在發呆。
白樓雖能感知到身體的狀況,卻不能探究白綺羅的想法,不過這大小姐的心思一向好猜,肯定想著昨天蕭培和亙瀟瀟的事,亙瀟瀟這一劍刺得狠,白樓昨天看過,要是刀刃再偏一點,都能割到脖頸的大動脈,然而白綺羅現在卻不願在床上待著養傷。
這初來乍到,白綺羅恐怕也不願麻煩別人,哪怕隻是些丫鬟,以前白府裏照顧她的丫鬟都知道,白小姐性子軟,心存善,做錯了點什麼事都好商量,這本應該是招來感激的,可誰想在白綺羅徹底被趕出白府之後,竟連一個丫鬟都沒願意留在她身邊的,人都有劣根性,手邊有的從來不珍惜,隻喜歡那些需要爭需要搶的東西。
白樓思緒飄遠,卻聽水中撲通一聲,原來是鯉魚冒了頭,紅白的小腦袋隻在水麵一晃,鮮紅的魚鱗在初升的陽光下閃閃發亮,擺尾蕩起些許水花在白綺羅臉上身上,很快又落入水中。
白綺羅的目光投向湖麵,正值夕陽西下,天光泛紅,映照著水麵波光瀲灩,璀璨生輝,白樓知道她這是在等蕭培,她初來蕭府就受了傷,還是在蕭培麵前,可是那人卻對此不聞不問,她一人走出來一天,都沒一個人來尋,可見蕭培隻是將她當做擺設,反正有錢有勢,養個半天不吃一碗飯,既省糧食又深愛著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好。
被蕭培的表象蒙蔽的白綺羅自然看不到這一層,這會兒估計還在自我嫌棄,覺得自己配不上蕭培了吧。
正想著,後背忽然被人推了一把,白綺羅一聲驚呼,而後整個人朝外栽倒,直直栽入湖中。
隻聽撲通一聲,紅鯉驚惶四散,荷葉在水中搖擺,耳朵像隔離了一層厚厚的玻璃,氣泡從嘴邊吐出,白樓透過那碧綠湖水看到的是亙瀟瀟滿帶恨意的眼神,身體本能的在掙紮,劃動四肢讓頭部浮出水麵,白樓趁機奪取身體,現在的白綺羅是意識最為薄弱的時候。
湖水灌進鼻腔,白綺羅頭部在荷葉中沉沉浮浮,眼睛酸澀無比,嘴邊發出低弱的求救聲,大口喘息,緊接著又沒入水中,頭發在綠水中漾開,順著呼吸堵塞了嘴巴鼻子。
再一次怨念這頭發,白樓發誓在完全得到這個身體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剃了它!
白樓加緊努力,終於在白綺羅身子軟下去的時候控製住了一隻手臂,第一時間將臉上的頭發撥去,卻是後腰一緊,男人炙熱的胸膛抵上她的後腰,拖著她的腦袋浮出水麵,接著就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蕭子淵!你敢救她,我和你沒完!我現在就去找父皇,我要與你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