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奴抿著唇,冷淡道:“你走吧,離開南召。”
君窈驚愕地盯著她,繞著她轉了三圈,湊到她眼前幽幽地問:“你會那麼好心?”
寂奴厭惡地推開她,從懷裏取出出入南召的手令拋給她,君窈張嘴便銜住了,試探著咬了咬挺咯牙的,不是吃的,她張嘴,令牌掉到手裏,她拿起來仔細地端詳。
“你不是一直都想逃出南召嗎?如今令牌在手,快走吧。”寂奴依舊冷若冰霜。
君窈拿著令牌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兩步,三步,試探著回頭“是你讓我走的哦,那我真走了。”說時遲那時快,她拔腿便跑,跑出去好遠回頭看時,寂奴還站在原地,片刻轉身往回走,就這樣把她給放了。
寂奴覺的身旁有人影滑過,君窈以青幽劍為滑板滑到了她麵前,跳下劍張開雙臂攔在她麵前。
寂奴盯著腳尖,不耐煩地問:“你為何還不走?”
君窈托著下巴故作沉思,抬起頭遺憾道:“若是慕容澤知道是你放走了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我想過了,我的自由怎麼能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呢?於是我決定不走了,不走了!”她拍了拍寂奴的肩膀,眨眼笑。暗想你怎麼會那麼好心放我走呢,肯定另有玄機,而且我想要的東西還未拿到手,怎麼能就這樣輕易地走呢。
寂奴打開她的手,冷聲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趁我還未改變主意,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君窈捧著臉調皮地笑著:“你那麼希望我走,那我偏不走!萬一我前腳剛走,你就在後麵放冷箭把我紮成刺蝟怎麼辦?”
寂奴瞥了她一眼,鄙夷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般沒皮沒臉,懷著北冥的皇子嫁給南召的太子。”
君窈聞言一愣,低頭摸了摸小腹,小腹的確有些隆起,估摸著是最近胃口好吃胖了,她一臉鬱悶,再仰起臉時一本正經地胡謅:“錯!其實這孩子是慕容澤的。”她裝模作樣地撫摸著小腹,挑釁地挺了挺並不明顯的肚子。
寂奴還要爭辯些什麼,突然一陣馬蹄聲靠近,她毫無防備,一把柳葉飛刀朝她襲來,她躲閃不及被刺傷了手臂,白影一閃,慕容澤已在眼前,他的身上還穿著官服,應該是下朝發現君窈不在時徑直追了出來。
慕容澤捏著寂奴的手腕,力道重的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雙目赤紅,明顯大怒:“寂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擄走太子妃!”
寂奴滿眼氤氳,視線模糊,卻凝視著慕容澤的雙眸,嘴角微微上翹,倔強道:“你明知道她懷有······”
寂奴的話還為說完,“啪”一耳光甩到她臉上,冰天雪地裏,那一耳光格外的響亮,慕容澤待所有人謙和有禮,唯獨對她殘忍,她難以置信地抬起手,緩緩地貼到臉上,觸到的是滾熱的血,那一耳光太過用力,她又忘了躲閃,竟打到她耳朵處,耳朵裏嗡嗡作響,她從他眼中看到憤怒、悲傷,還有一絲的痛苦,她視線模糊,眼淚斷了珠子般淌落,他打了她,她把一顆心捧到他麵前,現在碎了。
“屬下知罪。”她淚眼迷離,心隱隱作痛,字字誅心,知罪,她犯了什麼罪?她知君窈若是死了,他定痛不欲生,她便放君窈離開,在所有人發現她懷有身孕前離開,她處處為他著想,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
寂奴輕輕地推開了他,他的手方才還狠勁地捏著她的手腕,此時輕輕一拂便垂落了下去,輕的仿佛一片羽毛。
她轉身搖搖晃晃地離開,漫天大雪飛舞,有侍衛過來攙扶她,卻被她推開了。
慕容澤緊張地抱住君窈,他也想過放她離開的,可絕對不是現在,她能多陪他一刻是一刻,他有些自私地想多留她一段時間,就在他聽說她不見時,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那一刻他才懂他到底有多愛她,可他卻不知道同時寂奴也就有多絕望。
君窈難的乖順地仍由他抱著,抱著坐上馬車,城門漸漸消失在視線裏,可她卻趁亂早已把那枚令牌藏了起來,為後來的逃離做打算。
後宮不是一片淨土,再純潔的人在這裏生存,也漸漸會長出心眼。
慕容澤隻字不提君窈企圖逃走的事,對她一如既往地溫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吹了風,君窈回來便一病不起,連續數日,慕容澤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從不假手於人。他眉頭凝結,為君窈切脈,結果與太醫所言並無二致,那個孩子若再留下去,隻怕君窈性命堪憂,可突然沒了孩子,她也定會察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