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伸出手在它後頸處狠狠揉了揉,然後對著陸仁甲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見笑了,它沒事總愛瘋著玩。”
“沒事沒事。”陸仁甲撓了撓頭,又瞅了小闕幾眼,繼續語出驚人,“我們還挺像的,我沒事也愛瘋著玩。”
夜來再一次呆了。她覺得饒是她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神經大條的人她見過,隻是這神經大條的警察她還是第一次見,真真是長見識了。
陸仁甲似乎終於想起了正事,拍了拍警帽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往上一揚,斜斜蓋在自己的腦袋上,“可能要麻煩你們跟我回一趟局裏了。”
正當陸仁甲走到警車旁打開門,準備喊夜來幾人進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魚擺擺?”
魚擺擺?站在一旁的夜來聽了這個稱呼不由抽了抽眼角,很想笑,可她一直忍著,最後終於忍不住了,隻好虛掩著嘴唇輕咳了兩聲。真是物以類聚,名字也類聚。陸仁甲、魚擺擺,嘖嘖,是哪個不懂事的取的名字啊?
身邊的陸仁甲沒有注意到夜來的表情,繼續接著電話。
“啊?你說家屬不讓檢查屍體?”
“不讓檢查就不讓檢查唄!一看就知道是跳樓死的,你自己看著辦唄,反正下麵就是你的活了。”
“什麼蹊蹺?不就是普通的跳樓自殺嗎?”
也不知道電話裏的那人說了什麼,陸仁甲皺了皺眉,表情很苦惱的樣子。
“你說你要過來?大哥,這事又不歸你管,你怎麼就非要淌這趟渾水啊?”
“行行行,你快點吧。”
電話結束。陸仁甲將手機往手心裏拍了拍,然後對著夜來幾人心虛地笑了笑:“那個……要不咱們再等等?”
夜來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抱著小闕圍著地上那一大灘血跡走了兩圈,她的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這血的味道……
“木頭,怎麼了?”小闕在她懷裏蹭了蹭,一邊仰頭問她,這聲音在夜來聽來是人語,可在陸仁甲聽來卻是小貓軟萌軟萌的喵嗚聲。
夜來還來不及回答它的話,就見一雙手飛快地從她眼前閃過,一把將小闕抱走了。
“小姐,你的貓太可愛了!”陸仁甲把小闕提了起來,用一種很新奇的目光看著它。
新奇的目光,可在小闕眼裏卻是神經病的眼神。它扯開嗓子,發出一聲尖利的喵嗚聲,然後伸出爪子往陸仁甲的臉上一陣亂撓,“該色的臭男人!放貓爺我下來!貓爺我喜歡美女!不喜歡滿身臭汗的男人!”
夜來訕訕笑了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額頭。美女美女!這個時候還想著美女,真是沒救了!不過幸好,陸仁甲聽不到小闕的話,在他的耳朵裏依舊是小貓“喵嗚喵嗚”的叫聲。
不過現在陸仁甲把小闕抱走了,夜來也覺得方便很多,又圍著那一大灘血走了兩圈,然後緩緩蹲了下來,目光裏帶著幾分探究,表情神色也正經不少。
“陸……陸警官。”夜來皺了皺眉,勉強想出一個合適陸仁甲的稱呼,對著他表情嚴肅地問道,“你對死者有沒有什麼了解?她生前有沒有接觸什麼人?或者有什麼異常舉動?”
雎鳩看著夜來挑了挑眉,手中左右搖晃著那隻空了的酒葫蘆,有些好笑地想,繼營銷之後又想做偵探了,夜來的心思果然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理解的。
陸仁甲聽了夜來的話,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扭頭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場姓陸的隻有他。嗯,陸警官,這個稱呼對他很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副很正經很嚴肅地表情回答道:“小姐,這是機密,不能說的。”
見著陸仁甲鐵麵無私實際上憨頭憨腦的表情,夜來嘴角輕抽了抽,不再多說。
她覺得這灘血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隻是氣味太淡,她一時分辨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股味道一定不屬於人類。可人有人的規矩,妖有妖的規矩,現在的妖怪可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害人性命。隻是這股味道到底是什麼?
夜來想到這兒,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地上的血跡。
“別動。”
一道陌生的男音從她身後傳來,不屬於雎鳩,不屬於陸仁甲,這道聲音陌生而熟悉,像是越過了千萬年傳到夜來的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