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聖栩歌努力學毒經的內容,傍晚時分跟著黎宵學武,日複一日,聖栩歌的武功與毒術,都精進了不少。

“哥哥,清歡好想你,哥哥。清歡好痛啊,你怎麼不來救我?哥哥。。“

猛地從床上做起,清炎擦了擦額頭的汗跡。又是這樣的噩夢,自從妹妹離世,清炎時常夢到自己的妹妹渾身鮮血,哭著伸手看著他,等清炎想要拉住妹妹。清歡已經消失不見了。

清炎搖搖頭,從床上起身,穿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東院裏,是清炎特意讓人移植過來的雪梅,妹妹最喜雪梅,身上也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雪梅的清香,一看到雪梅,清炎就覺得,妹妹似乎在那裏笑嘻嘻的看著他,脆生生地喊“哥哥”。

又下雪了,院子裏的雪梅,開得愈發漂亮了。

等等!

清炎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又能看見了,他不再是一個瞎子了!

可是,妹妹不在了,能看見,又有什麼用?

清炎捂住眼睛,大笑起來,指縫裏,卻有水跡溢出。靠著門框坐下來,清炎紅著眼睛,盯著院子裏的雪梅發呆。兩年多了,自從妹妹離世,已經兩年多了,清炎在黑暗裏也度過了兩年。這兩年,清炎雖然眼瞎,可依舊跟著夫子學武,琴棋書畫也一樣沒有停下,全靠夫子念給他聽。隻是當初那個聽話溫柔的阮清炎,卻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小廝急急奔過來,看到坐在門邊的清炎,連忙上前扶住清炎。“少爺,外麵冷,咱們進去吧,別著涼了。”

清炎甩開小廝的手,看也不看他,站起身來走進院子裏,抬頭望著天空。

“你看,又下雪了,你說,另一個世界裏,也會下雪嗎?”清炎回過頭,望著小廝,雙眼炯炯有神。那小廝呆呆的望了清炎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少爺,您能看見了?您能看見了?太好了太好了!少爺能看見了!我去告訴老爺。。“小廝高興的跳起來,轉身往外麵跑去。

”站住!回來!“清炎突然叫住小廝,嗬斥他回來。

”不要告訴別人,我爹和四叔公也不行,明白麼?否則,我會殺了你!“清炎的臉色突然變得可怕,那小廝呆了半晌,慢慢地退了回來。

三百一十多種毒蟲撕咬,九九八十一天的浸泡,清歡就在無邊無境的痛苦之中,熬過了整整三個月。不同的痛楚,清歡差不多都經曆過了,如今,終於要結束了!

”清歡,再忍一忍,就要結束了。”寒淵摸著清歡的頭,輕聲安慰。清歡的原本雪白的皮膚上,布滿了斑駁的咬痕,那是毒物留下的痕跡。

寒淵從桌上拿起一副包好的藥,拆開丟進了藥池,那是寒淵為清歡專門配置的藥,有使肌膚重生的功能。

清歡隻覺得全身如火燒一般灼痛,燒到了骨頭,清歡咬牙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暈了過去。待三個時辰過去後,清歡皮膚上的紅腫慢慢消退,變得白皙,而原本猙獰的傷痕,更是消失不見了。寒淵命紅鳶拿來了布單,將清歡從待了幾個月的藥池裏抱出來,裹進布單,離開山洞,徑直回了斷崖。

清歡再次醒來的時候,清歡已經沐浴更衣,躺在了床上。紅鳶守在一旁,雙手襯著頭打瞌睡。

再想想這兩個月,當真是過的生不如死。

寒淵命人為清歡做了許多好吃的,清歡許久未碰熟食,也沒有什麼胃口,草草吃了一些,便又躺下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修養了好些日子,清歡的精神逐漸恢複,可自從清歡從山洞裏出來,便再也沒有見過寒淵。這日清晨。清歡閑來無事,跑進了寒淵的閣樓。

一樓沒有人,二樓。。

剛上二樓,撲麵而來的酒氣,讓清歡後退幾步,複又踏了進去,寒淵坐在床邊,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抱著琵琶,聲音低低的再說些什麼。

“寒淵。”清歡走過去,坐下來看著寒淵。

寒淵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見是清歡,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怎麼?清歡,想殺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不怪你。”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清歡知道你有苦衷。可師父你不該什麼也不告訴我,就把我泡在那裏麵啊。。而且好痛的,師父,那到底是什麼啊?為什麼要那麼做?“最初清歡是有些恨寒淵的,可是每次她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她總能聽到眼前這個高傲自負的男子在他耳邊低語,說的,永遠是不變的三個字:對不起。

於是清歡雖然仍然有些埋怨寒淵,可是卻再也不恨了,寒淵對她好她記得,寒淵教她識草藥熟藥性她記得,寒淵教她彈琵琶奏古琴她也記得,師父是不會害她的,她知道!

寒淵詫異的抬起頭看著清歡半晌,臉上的悲哀似乎化開了許多,這個徒弟,天資聰穎,一點就通,性子又活潑,實在招人喜歡,隻是,寒淵有不得不那樣做的苦衷啊!

“清歡,你想聽聽為師的事麼?”寒淵看著清歡,將她拉到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