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淵起身,往香爐裏燃了一柱香,便離去了。
清歡一個人在屋裏,東看看西看看,沒多久,竟然有了睡意。爬上雕花大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阮家堡裏,依舊一片肅穆,四周的白綾未取,靈堂未撤,清炎跪在清歡的棺木靈位前,已經好幾天了。原本有些肉肉的臉蛋,變得消瘦,眼睛也布滿了血絲。
在他身後,還跪著紅鳶。
紅鳶想,若不是自己一時貪玩,小姐又怎麼會不見,又怎麼可能遇到危險,最後連屍身都不見了?
“少爺,您起來吧,小姐已經走了,您不能再出事了啊!“老管家踏進靈堂,跪在清炎身邊勸導。清炎就像沒聽見一樣,直直地望著靈位,眼睛幹澀的厲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二老爺。”老管家站起身,朝阮良忠恭了恭身子,退下了。
“紅鳶,起來。”阮良忠拉起紅鳶,“清歡的事,也不能怪你,聽話,孩子,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
“二老爺,我……”紅鳶的臉上掛著淚痕,不願離開。阮良忠瞪了她一眼,叫來管家領了紅鳶下去。
“清炎,你也起來”阮良忠看著清炎,清炎依舊不作回應,無奈,阮良忠隻得伸手欲拉起他。可清炎鐵了心跪下,阮良忠拉了半天,也沒能拉起清炎。
“清炎!歡兒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該有多心疼?阮家隻剩下你一個了,你更應該好好照顧自己,你現在這樣,成什麼樣子!”阮良忠氣急敗壞的衝清炎吼道,隻是清炎依舊如同雕像,動也不動。
“與其這樣跪在這裏,還不如好好練武,將來查清楚這件事,為清歡報仇!你自己看著辦吧!”無奈之下,阮良忠隻得這樣說道,隨後拂袖而去。
阮良忠走了沒多久,清炎的手指動了動,眼裏逐漸有了神采。是啊,他要好好練武,給妹妹報仇!
想到這裏,清炎就要站起來,哪知因為跪了太久,雙腳已經麻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許久都沒緩過來。待得雙腳有了直覺,清炎起身,回了東院。
聖栩歌待在屋子裏,每日有人送來食物,可是他卻不能離屋子太遠!屋子四周到處是花花草草,無奈,隻得坐在屋子裏翻閱書籍。
他看得認真,沒注意屋子裏何時多了一個人。
若不是寒淵刻意弄出聲響,聖栩歌大概還不能發現寒淵的到來。
“你又是誰?”皺眉詢問,聖栩歌下意識的防備。
可寒淵沒有回答,隻是盯著聖栩歌看了許久。
聖栩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低頭繼續看書。
“你能活的時間,不多了。”寒淵一開口,就吐出了致命的話語。
“你說什麼?!”聖栩歌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身後的凳子被他的動作弄的咯吱作響。他知道自己身中盅毒能活的時間不多了,可這人怎麼看出來的?銷魂殿主下的盅,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人看出來?!
“我說你活不長了,隻是,我救不了你。”寒淵如實說了出來。那天穀中少年將他帶回來時,他就看出來了,可他見過千千萬萬的盅毒,卻隻聽說過這種盅,還從未見過,何談解盅?
西域盅毒之王,噬魂盅。
“哼…”聖栩歌笑出了聲,“隻知道我活不長,卻救不了我,那有什麼用?”
“我現在是救不了你,隻是日後,可不一定。“寒淵看向窗外,嘴角勾起。
聖栩歌再次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盅王,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解了?這人怕是胡亂說的吧…
“你胡說什麼?什麼盅毒,我怎麼不知道?你瞎說的吧!”聖栩歌看著寒淵,疑惑的樣子明顯擺在臉上。可眼裏的清冷防備與說出的話語,絲毫不符合他的年紀。
寒淵依舊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回答:“有人用了昂貴的藥材延緩你盅毒發作,到現在,算下來,你恐怕也隻有兩三年可活了,那人,是阮家堡二當家阮良忠吧?”是了,江湖誰人不知阮良忠不僅是阮家堡二當家,他的醫術也不甚高明,若是沒有那人存在,恐怕他的醫術世上無人能及吧。
聖栩歌瞪大了眼睛望著寒淵。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最後那兩年,每隔兩日,夜裏渾身就會如淩遲一般疼痛難忍,甚至,萬蟻噬心。“
“你到底是誰?”聖栩歌再次皺眉詢問,心中起了警惕。
“先別管我是誰。”寒淵頓了頓,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看著聖栩歌,反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