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軟榻上空空如也,蠶絲被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旁,好似從未有人蓋過。定定的望著頭頂的雕木床梁,清炎才相信,一切都不是夢,他的妹妹,真的不見了…
“少爺…”門外,紅鳶輕扣房門。“紅鳶給您端了臉盆過來,少爺,開開門。”
半晌,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音,紅鳶急了,少爺該不會做什麼傻事吧…推門而去,就看見清炎雙目無神,望著房頂發呆。紅鳶鬆了一口氣,將臉盆放置在桌子上,玖了帕子遞給清炎,清炎卻跟沒看到似的,一直望著房頂發呆。
紅鳶知道清炎難受,眼裏也是蓄滿了淚水,放下帕子,又去廚房端了早餐來。
“少爺,您多少吃點吧,小姐已經不在了,您不能再有事啊!”紅鳶哽咽著,朝清炎說道。
“出去,清歡不會有事的,你出去!”清炎眉宇間隱隱有怒火出現,看也不看紅鳶,便要她出去。
紅鳶頓了頓,將早餐放下,退出了東院。回到南院門口,紅鳶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捂住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整個阮府籠罩在陰影當中,再不複往日的朝氣澎湃。就這樣,過去了兩日。
大廳裏。“大哥,栩兒這孩子也不見了,會不會是,被銷魂殿那些混賬東西帶走了?”阮良忠想來想去,隻有這麼一個猜測。
“不可能!銷魂殿雖是魔宮的烏合之眾,卻也言而有信。何況他們若是進了中原入了這江南城,我們不可能一點風聲也不知道。”阮棟飛搖搖頭,否決了四弟的想法。
“大哥!你別忘了,栩兒那孩子就是從那幫人手裏救出來的,如今他也不見了,說不定真是他們所為,不如我們不必再等十年之約,直接…”阮良忠依舊不死心,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不必再說了,我自有分寸。十年之約時日不到,清炎也還小,我們身為正派人士,怎可失信於邪魔歪道?四弟萬不可輕舉妄動。”阮棟飛皺了皺眉,止住了阮良忠的話語。
“那清歡怎麼會不見,栩兒怎麼會同時沒了蹤跡?“阮良忠說出了疑問,這下,阮棟飛無話可說。
“老爺,他們回來了!”管家匆匆進來通知,派去護城河下遊尋找的人,回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阮棟飛急急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杯,顧不得滾燙的熱水灑在身上,阮棟飛迎向領頭尋找的家丁。“可有什麼發現?”
“老爺……我們沿著護城河找遍了,都沒有發現小姐的蹤影,最後在護城河的盡頭,找到了這個。”家丁遞上一塊布料,上麵也有零星的血跡,赫然同那日在灌木叢裏發現的一樣。
“那你們有沒有在那周圍找找?”阮棟飛仍舊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詢問。
“老爺,那護城河的盡頭是一處山崖,那山崖雖不高。可我們下去看了,那山崖下麵,全是尖銳的石頭,小姐若是掉下去,準是沒命的!”那家丁遲疑半晌,終於咬牙說了出來。阮棟飛後退幾步,癱坐在椅子上,滿臉荒涼,一瞬間老了許多。
“歡兒,我的女兒啊!爹對不起你啊,爹怎麼向你娘交代啊……”此刻,再也沒有叱吒風雲的阮家堡主,隻有痛失愛女的父親。
清炎站在外麵,握著門框的手緊了又緊,癱坐在地上。真的,見不到妹妹了麼?
很快,阮家堡主痛失愛女的事,就在江湖上傳開了,人人不由得婉歎天道不公。
阮府上下掛滿白綢,靈堂已經布置好,中間擺放著一口小小的棺材,隻是沒有屍體,隻有些許衣物。阮府上下跪在靈堂,抽泣哭喊不斷。清炎跪在棺木旁邊,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清歡的靈位。阮棟飛與阮良忠,也是老淚縱橫,一時間,悲痛覆蓋了整個阮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