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爹,我們去找妹妹好不好?妹妹她沒死,妹妹還活著……還有聖栩歌!他也不見了!”
“老爺!”又一眾人馬趕來,卻各個神色嚴肅。
“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阮良忠忙聲詢問。那領頭的搖了搖頭:“二老爺,那護城河水流湍急,我們走了一半,便先行回來複命。若想尋到河的盡頭,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那你們速速去找,若有什麼發現,及時回來複命!”阮棟飛吩咐下去,皺眉思索著什麼。
“你們仔細的找,一定要找到!”清炎在盯著他們,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少爺!”
待那隊人馬離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唯有湍急的河水流過的聲音。小姐平時雖然調皮了些,對他們這些下人卻是極好的,從不發脾氣,還時常跟他們打打鬧鬧。如今小姐出了事,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炎炎夏日,一番奔波之後,人人都已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順著發梢一顆顆滴下,夾雜著失望,融入天地。
“都回去吧,在這裏站著也不是辦法。”阮良忠開了口,一行人慢吞吞回到阮家堡,堡裏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清炎機械地走回東院,目光空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出院子大叫。
“快來人,快來人,跟我去找小姐!”
於是,時隔不久,清炎又領著眾人出了府邸。“所有土壤鬆動的地方都挖開,清歡一定就在某個地方!”上一次妹妹失蹤,被埋在了雪底下,這一次,萬一又是這樣呢?
江南城裏,所有有土壤的地方,都讓清炎帶人挖了個遍,不少百姓看到了,也自發組織起來跟著清炎四處挖坑,填坑。等太陽快要落山,清炎他們終於挖到了城外。
天公不作美,太陽還沒落下去,就已經響起了轟鳴的雷聲。
“少爺,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小姐說不定已經……”一名家丁按住清炎手中的鐵楸,低聲訴說。
“是啊少爺,就要變天了,咱們快回去吧,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小姐的,小姐已經…要是您在出了什麼事,老爺可怎麼辦啊!”又一名家丁上前勸阻。清炎甩開他們的手,丟開鏟子蹲下身,用手繼續刨土。
“要走你們走,我還要找妹妹,妹妹還在等我……”清炎自言自語,他不信,他不信妹妹就會這樣離開他。
“轟隆隆-”一道驚雷打下,隨即瓢潑大雨傾瀉而出。清炎不管不顧,依舊努力刨著地下的泥土,指尖因為泥土裏的小石子和長久的摩擦,早已破了皮,露出血肉,混著雨水,流進土壤裏。身上的紅衣也被雨水打濕,沾上泥水,弄的髒亂不堪,滿是皺褶,清炎雙眼通紅,臉上不停有水珠子順著臉頰滑下,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身後眾人見清炎如此,也跟著動手挖起來。
天已經全部黑了,雨越下越大,清炎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清歡!清歡!你在哪裏啊?快點回來好不好?哥哥給你買好吃的,哥哥陪你玩,你不要再躲起來了好不好,清歡,你出來啊,你說過要給哥哥驚喜的,清歡,你快出來,再不出來,哥哥,就生氣了……“
清炎突然抬起頭,對著遠處嘶喊,肩膀微微抖動,已是極力忍耐。
回應他的,是一聲炸耳的響雷。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清早的見麵,竟是與妹妹分別前的最後一麵!抬手摸了摸臉頰,仿佛那個香甜的親吻就在剛才。
等清炎再醒過來,他已經躺在了自己院子裏的床上,如往常一樣轉過頭,軟榻上女孩甜美的睡顏,平穩的呼吸聲,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