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返回駐地,之後我便安排你們回國。而老夫就在這邊恭候佳音了。”汪直說道。
趙旭無奈的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怎麼樣?”早已等候在外邊的蔣州和陳可願見趙旭出來,趕忙上前問道。
搖了搖頭,“汪直是個老狐狸,哪能這麼輕易就跟我們回去。他剛才已經把話說死了,此行帶他回國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他答應了我們帶毛海峰回去,也算是有所交代了。”趙旭無奈的說道。
“唉,也隻好如此了。總好過空手而歸。”陳可願說道。
五天之後,趙旭三人帶著被老爹委以駐明朝特派專員的毛海峰登上了回國的船隻。而在此之前,毛海峰還特意接到了老爹的密令,讓他注意胡宗憲和明軍的動向。
返回的途中,明軍船隊還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有倭寇見有明軍船隊經過,便尾隨而來,試圖搶劫。不過他們一見到毛海峰出麵,便都老老實實的退開了。
此事之後,毛海峰很高興,因為他證明了至少自己汪直養子的身份在倭寇中還是有很大威懾力的。不過,更高興的則是趙旭,因為毛海峰出現在明軍的船隊中,起碼向外邊傳遞出了一個消息:明朝和汪直有可能在密謀什麼。
經過數日的航行,趙旭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杭州。而早就接到消息的胡宗憲更是在碼頭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來迎接毛海峰的到來。搞得毛海峰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趙旭剛下船,徐渭就滿麵春風的迎了上來,遞給了他一份文書。
原來,就在趙旭出發前往日本幾天之後,朝廷那邊就傳來了厚賞趙旭所部新軍並晉趙旭為浙江副總兵的嘉獎令。
趙旭看完嘉獎令也是興奮異常,因為這代表他的能力和業績被認可了。但是,對於副總兵這個職位,趙旭確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推辭。趙旭知道,現在自己隻不過打了幾場勝仗而已,如果朝廷就因此這麼快的給自己加官進爵,往後自己還有那麼多勝仗要打,那封賞不知要到什麼程度。他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自己若是因戰功而得到的封賞太厚,勢必會引起某些眼紅之人的妒忌。
趙旭還清楚自己若是過早的就位高權重的話,也極有可能會招來朝廷派係的爭相拉攏。對於通曉明朝曆史的趙旭來說,他深刻的知道嘉靖年間政治鬥爭的殘酷和血腥。已經發生的夏言案自不必說,就算是現在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嚴嵩也將不得善終。在曆史上戚繼光的那位黃金搭檔真正成熟之前,在自己尚未和那個人建立穩定關係之前就被卷入政治漩渦的話,他將麵臨進退維穀的兩難境地。果真如此的話,對他整個的抗倭大計來說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權衡再三之後,他決定請辭這個職位。
徐渭聞言,歎了口氣說道:“將軍胸懷坦蕩,心係抗倭大計,在你麵前,我確是相形見絀了。”
趙旭看了看四周,無奈的笑了笑,小聲的說道:“現如今朝政被嚴黨一手把持,作為非嚴黨成員,我如果鋒芒太露,必然招致麻煩。但抗倭乃黎民百姓之福祉,我雖粉身碎骨也將堅持到底。所以,為了抗倭大計,來自於朝堂之上的麻煩還是能躲則躲吧。還煩請文長兄代我寫一道奏表,請辭浙江副總兵一職。”
點了點頭,“將軍有所顧慮確是理所當然。我堅信倭患必於將軍之手被徹底平息。到時候將軍再封侯拜相也為時不晚。”徐渭看著遠處海天一線處,神色堅毅的說道。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並肩站在一起,一齊望著遠處海天一色的地方。這兩個人,一個胸懷韜略、腹有良謀;一個能征善戰、用兵如神。再加上胡宗憲的運籌帷幄,俞大猷譚綸等人的驍勇善戰,麵對他們,倭寇,確實沒有能再猖狂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