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汪直麵有難色的陷入了沉思。
趙旭知道汪直在擔心什麼,他是怕自己此去就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為了打消他的顧慮,趙旭接著說道:“當然,我知道船主此時的想法。不過還請船主寬心,我會留在這裏作為人質,直到船主安全返回。”趙旭說道。
旁邊的蔣州陳可願聞言都不禁吃了一驚,紛紛看向趙旭。因為留人為質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更別說是留下趙旭了。
看著兩人驚訝的表情,趙旭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二人不要說話,一切等商談好之後再做定奪。
汪直聞言,思慮了半晌,也沒見他拿定主意。“這樣吧,就勞煩三位先在此住下。我部下眾多,也不是能說走就走的,容我與部下商議之後再行決定,三位且看如何?”汪直不愧是老狐狸,借機耍起了緩兵之計。
“如此也罷,隻是希望船主能盡快決定,也好讓總督大人早日得到回音。”趙旭見一時半會兒肯定也不能說動汪直,幹脆就鬆了口,樂得賣個人情。
第二天,四個人又在大廳見麵了。趙旭對回國談判的事情是避而不談,因為他知道,如果催得緊了,很可能會讓汪直起疑。而汪直也是借坡下驢,絕口不提此事,而是帶著三人出了門,開著自己的戰船,帶領著自己的私人武裝,開始了對日本全國的武裝遊覽。
不得不說的是,汪直由於常年向日本走私軍火武器,因此很多日本諸侯都和這位汪老板有著很不錯的私人關係。他們聽說汪直帶著明朝使節一起出訪,紛紛出城列隊歡迎,唯恐得罪了這位給他們倒騰先進武器的軍火販子。討好汪直的同時還能在明朝使節麵前耍一耍威風,真是何樂而不為。
因此,汪直每到一處,當地的諸侯都是大吹大擂的熱烈迎接,真可謂是盛況空前。這一切把蔣州和陳可願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而趙旭雖然知道汪直在日本有著極其巨大的影響力,但是那畢竟隻是史料上的文字記載,現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汪直的影響力比曆史記載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明白了曆史上胡宗憲為什麼要力主招撫汪直而不是殺掉他。因為如果汪直一死,這些受他製約的倭寇就將徹底失去控製!
就這樣,汪直領著趙旭三人遊覽了大半個日本。一晃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蔣州陳可願兩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應該盡早讓汪直回國。所以他們向趙旭提議,由他出麵,說服汪直回國。
趙旭知道,曆史上的蔣州和陳可願並沒有將汪直本人帶回國內,而是隻帶回了他的養子毛海峰。但是無論如何,自己在這裏,那就必須要全力以赴去爭取讓汪直隨他們回國。
於是,趙旭來到了汪直的房間。
“船主,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您想好了嗎?”趙旭問道。
汪直聞言,麵有難色的說道:“我答應幫助朝廷平定倭患,但是這些天你也看見了,如果我離開,這些倭寇立馬就會失去束縛,到時候局勢一亂反而更不好收拾。我看不如這樣吧,我讓義子毛海峰隨你們回國談判。為了顯示我的誠意,我也不讓你們留下人質,我相信胡總督也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汪直說道。
如此精彩的外交辭令,想必他也是思慮很久了,就等著這個機會說出來。
趙旭聞言,本來還想再爭取兩句,但是尚未等他開口,汪直又說道:“趙大人也無需再多費唇舌了,老夫縱橫海上數十載,不是平白無故的。相信趙大人你也明白。”
趙旭聞言,隻能硬生生的將已經到喉嚨的話又吞進了肚子裏。“既然船主已經下了決心,那就請船主盡早安排我們回國吧。”趙旭隻能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