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所城下的殲滅戰徹底改變了曆史上二戰龍山所的結局。而且更值得高興的是趙旭並沒有因此就錯過結交俞大猷和譚綸這兩位抗倭知己,反而在一開始就和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二戰龍山所之後,盤踞在浙東一帶的倭寇聽說鬆島林垣被明軍殺到全軍覆沒之後紛紛望風而逃,這一帶的倭患得到了暫時的平息。趁著這個機會,趙旭安排好了防務後,星夜趕赴杭州,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麵見胡宗憲,請求練兵。
趙旭此時提出練兵的請求在很多人看來是難以理解的,因為他的軍隊剛剛才打了一個大勝仗。如果這時候說這些兵無法徹底消滅倭寇,那和睜著眼睛說瞎話差不多。但是趙旭的心裏卻很清楚二戰龍山所之所以能大獲全勝,追根究底並不是明軍的戰鬥力有多強,而是明軍在數量上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並且在戰前製定了正確的戰術。可是戰場的形勢是瞬息萬變的,一次戰鬥的勝利掩蓋不了明軍整體戰鬥力弱的事實。而且此時距離曆史上徐海率領數萬倭寇大舉進犯浙江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了。因此,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隙,趙旭必須要抓緊時間練出一支可堪大任的鐵血之師。
隔天上午,趙旭終於在總督府內見到了胡宗憲。行完禮後,趙旭沒有絲毫遲疑,開門見山的就對胡宗憲說明了來意。
胡宗憲聽完,捋了捋胡須,說道:“殺賊才是當務之急,將軍帶兵,隻管清剿倭寇就是了,練兵的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趙旭見狀,趕緊對胡宗憲說道:“大人,眼下浙東倭患得以暫平,正是練兵的大好機會。況且倭賊戰鬥力的強悍有目共睹,我們若想徹底消滅他們,僅僅靠眼下的這支明軍,幾乎是不可能的。”
胡宗憲聞言,轉過身來,“將軍所言,我豈不知。我比你更清楚我手下這些衛所軍的戰鬥力。不過自將軍上任以來,兩戰龍山所均大獲全勝,殺得倭寇聞風喪膽。由此可見,士兵素質的不足是可以通過統兵將領來彌補的。而將軍你,正是可以彌補這一不足的不二人選。我相信,這些士兵在你的統領下還是可堪大用的。”
“大人謬讚了。可是戰爭不是依靠一個好的將領就可以獲勝的。誠然,此次龍山所的大勝是因末將於戰前製定了詳盡的戰術安排,且倭酋鬆島林垣不諳兵法,再加上我軍以眾敵寡所致。但這樣的機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此戰的勝利並不足以掩蓋當下明軍的種種問題。還望大人能準予我招募新兵。”趙旭說道。
胡宗憲聞言,也不和趙旭客氣了,大聲說道:“這些浙江人要是能訓練出來,我早就訓練了,還用得著等你來?”說完,站起身就往內堂走去。
趙旭見狀,趕忙上前兩步攔住了胡宗憲,言辭懇切的說道:“大人此言,怕是有失偏頗了。常聽人說十戶人家裏麵,就一定有忠勇之士。兩浙之地,物阜民豐,怎麼可能會選不出幾千可以訓練出來的勇士呢?”
胡宗憲聞言,轉過身說道:“如此說來,將軍是決意要訓練新兵了?”
“是的,大人,我意已決。而且,據末將所知,大人為了抗倭,每年都會從外地借調很多客兵前來作戰,這當中的費用可是很巨大的。如果大人相信我,我在此向大人保證,用不了兩三年,我就可以訓練出一支足可與倭寇匹敵的精兵。這樣一來,大人也可省去大筆借調客兵的費用。”趙旭相信,這句話一定能夠打動胡宗憲。
果不其然,胡宗憲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沉吟了半晌,“將軍還是先回吧,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趙旭本來還想說幾句,爭取就地解決這件事情。但胡宗憲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入了內堂。
“還望大人能盡快給末將回複。”趙旭對著胡宗憲的背影,大聲地說道。
其實早在趙旭初到浙江就任寧紹台參將的時候,他就想到過把自己在山東訓練的五千齊魯之士調過來。但是趙旭思前想後,還是放棄了這個計劃。因為他知道,有明一代,為了防止武將造反,朝廷對武將的領兵和調兵設置了極其嚴格的程序。平素裏,領兵的武將是沒有調兵權的,而有調兵權的又是沒有領兵權的。並且明朝還繼承了北宋以來的更戍法。如此一路沿襲一百多年下來,到了嘉靖年間,武將與士兵之間大多都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再加上武將貪汙軍餉,大吃空額,其戰鬥力就可想而知了。因此趙旭想要調用這五千精兵,不僅程序上極其繁瑣,而且還會給那些善於沒事找事的言官們以口實。一旦自己被參奏在軍中培植親信,那後果可就極其嚴重了。而且,趙旭初來乍到,也不想平白無故的給胡宗憲招來麻煩。因此,他才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看到胡宗憲已經走進內堂,趙旭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離開了總督府。因為根據曆史的記載,胡宗憲是在半年之後才答應了戚繼光的請求,給了戚繼光三千紹興兵訓練。